生者和亡者的通道,人們在這一年當中有太多的訴求想告知死去的家人乃至祖先,透過心理安慰的方式,祈福來年的順利和豐收。而秋季的祭祀又是一年祭祀的重中之重,因為秋季是豐收之年,這既是祖先的厚愛,也是祈福來年豐收的好時機。
爺爺德高望重,自然被選為這次祭祀的扛旗的人。這扛旗的,就相當於活動的主辦者,負責整個祭祀的執行。
爺爺站在高臺上,瑟瑟秋風不停的翻飛著他的長袍,可卻一點都沒有遮蓋住一絲一毫的威嚴。宛蘭在臺下,高高的仰望著爺爺,一股氣場從頂自下,頓時有種高不可攀的感受。
這高臺背後便是梯田,便是山城百姓賴以生存的土地。爺爺一番發言後,帶領大家一起向這養活世世代代的土地跪拜。二叔帶領幾個親戚,包括宛蘭,向備好的祭臺擺上祭品。宛蘭端著酒,一步步的給每個小杯斟滿酒。
爺爺點上香,高唱道:
天作高山,大王荒之。
彼作矣,上天康之。
彼徂(cú)矣,越有夷之行。
子孫保之,萬世享之。
底下的山城百姓也跟著唱著。這近千人的唱喊聲,果然不可與小家碧玉相比,前者則更具極強的穿透力,讓人無法不屈服。或許是這種穿透力吧,讓地底長眠的祖先醒來,好好的厚愛他們的後代。
很快,一陣喧囂的敲鑼打鼓傳了過來,大家一下歡騰起來。爺爺扛著旗幟,從臺上下來,人們立即從中間開了一個道。等爺爺這些扛旗的人走到前頭,人們也跟著排在後面,開始了一年一度的遊行。
宛蘭跟在其中,看著大夥手舞足蹈的樣子,也開心的蹦蹦跳跳起來。這長長的遊行走街串巷,傳行過市,使得這沉靜已久的山城終於熱鬧開來了。
一直遊行到下午,大家才累了回去休息。不過這休息可不是回去睡大覺,而是準備晚上的飯。聽爺爺說,傍晚時刻,便是百家宴的好時候啦。
到了傍晚,天色即黑,但漆黑的蒼穹之下,便是萬千燈火閃爍。在這燈火裡,人們來來往往,開始端上一盤盤自己做的菜,不一會兒,就香氣四溢了。
宛蘭跟著老爺他們下了山,坐在百家宴最前頭的位置。在油光的照耀下,前面明明是一盤盤的菜餚啊!雞鴨魚肉已經不是什麼神話了,那些頗具地方特色的,或者創新的菜餚瞬間擠滿了人。大家都夾著筷子,但沒人敢夾一口,也許是爺爺沒有下吃飯的命令,更主要的是怕吃飽了,就不能吃下一道更好吃的菜了。
宛蘭早垂涎欲滴了,看著前面的菜,望著更遠桌子的菜,想著還沒煮好的菜——腦子,眼睛,手腳,統統不夠用了。宛蘭幾次拿了筷子,又幾次放下筷子,心裡咒罵那些訕訕來遲的人。
終於不知何時,山裡的人民都來齊了,爺爺清清口音,又說了一堆開場白,在場的人恐怕是沒心情了吧。接下來,爺爺吩咐幾人在邊上豎上一長長的杆子,這叫做天杆,又在天杆上擺上三盞燈,掛上黃旗,上書“消災降福”。
儀式終於做好了,人們終於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等一聲令下了。爺爺故意又說一番長長的祈禱祝福的詞,在人們頗為失望的時候,遲來的一聲得令。
幾個眼疾手快的人立馬搶下幾塊肉到自己的碗中,宛蘭也趕忙夾了幾塊魚肉到碗中,扭頭看到蔣堂眼巴巴的樣子,頗為無奈的又搶下一些殘留的雞肉。
很快,場面漸漸紅火起來,藉著吃飯,大家好好的相互交流,或者解除一年來的種種誤會。
宛蘭一邊吃著,一邊跟爺爺埋怨起來:“爺爺,你剛才說了那麼多的話,不覺得肚子餓嗎?我聽得都肚子打鼓咯。”
旁邊也笑著附和著。爺爺狡猾的說道:“是嗎?我說的很長嗎?我怎麼感覺才說了一小會兒啊!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