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本性。
突然之間我們倆陷入了沉默,我的全身力氣彷彿被人抽空,無力地癱坐在冰涼的地面,只有雙手用力才能支撐自己的身子。
良久,連曦淡淡地問道,“你會心疼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讓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側目凝望著蹲在身旁的他,“什麼?”
他陰鷙地笑了笑,“原本只是想用思兒的孩子之死來逼你出宮,卻沒有算計到,大哥的孩子也因那一場變故而喪失。孩子的死你會傷心嗎?我想你會慶幸,孩子沒有了,你就不再有負擔,可以名正言順地待在納蘭祈佑身邊,對嗎?”
我對於他的自我理解感到好笑,“你是這樣看我的?”
他不理會我,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記得我對你說過什麼嗎,倘若你傷害了大哥,我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記得,所以此次來,我是抱必死之心而來的。”
“為了祈佑,你抱必死之心?”
我卻是含著薄笑而否認道:“你錯了,我不是為了祈佑,我是為了天下。”
“天下?好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他的聲音中帶著絲絲笑意,渲染在空氣中異常扭曲凜然。
我對他的嘲諷置若罔聞,“連曦,你爭天下為的是什麼?”
“為大哥報仇,將納蘭祈佑踩在腳底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無不帶著陰狠與戾氣。
“你是為了仇恨爭天下,若這個天下真的到你手中,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呢?誅殺祈佑對嗎?”我輕笑一聲,直直地望進他的眸中繼續說,“當天下常年處在戰亂之中,百姓苦不堪言,你統一天下第一件事要做的卻是報復仇人而不是安定天下,你真認為自己有資格做皇帝嗎?”
他聽完我的話,良久才問:“祈佑,就有資格嗎?”
“是,他那個皇位得來得不光彩,曾經的他也是為了仇恨而想得天下。現在他卻不再是那個為了仇恨而一心想要得到皇位的人了,他說,這個天下四分五裂太久了,必須統一。而這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的,唯有用鮮血才能解決一切。不管這途中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那是必然的,與其半年一小仗兩年一大仗地打來打去,不如一次性將血流盡。”
“說來說去,你還是向著納蘭祈佑。在你心中除了納蘭祈佑你就看不到其他人了嗎?”他猛然捏住我的雙肩,我蹙了蹙眉頭悶哼了一聲。
“我是就事論事。”我強忍著錐心的疼痛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也能兼濟天下,我絕對不會為祈佑說話。因為我相信……你並不比祈佑差。”
他緊捏著我雙肩的手依舊沒有鬆開,而是冷冷地笑了起來,最後轉為狂放的大笑。那笑聲如暗夜鬼魅一般充斥著整個密室,迴音陣陣。
良久他才平復了一下情緒,犀利地盯著我,“馥雅,你永遠是辰妃,永遠是昱國的人。昱國若統一天下,你便與昱國同生;昱國若被亓國毀滅,你便與昱國同葬。”
我被連曦一路拖拽著出了鳳闕殿,樣子有些狼狽。一直守在外面的祈殞一見我們出來立刻退居一旁,“參見皇上。”
“祈殞,你現在立刻回邊防駐守,你擅離職守的罪過往後再與你算。”連曦一把將我拖了過來,推至兩名侍衛身邊,就像是丟一件物品一樣,淡漠地對他們說,“帶辰妃去昭陽宮好好看守著。”
祈殞有些不能理解此刻連曦的舉動,疑惑地想開口說些什麼,“皇上……”
連曦一言打斷了他說的話,“祈殞,你現在就連夜回營,若是讓亓軍知道此刻的主帥竟擅離軍營,那我軍必定處於異常危險的境地。”
對上祈殞的眼神,我默默地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連曦的心意是沒人能左右的。
“是。”祈殞恭敬地拜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