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對她的感覺,已在不知不覺中起了變化?
是因為她不似那些面對他就像老鼠見到貓的女人,不是畏畏縮縮、就是唯唯諾諾不敢以正眼對視他;不然就像那些成熟世故別有所求的女人,在他面前總是裝模作樣的惹人厭。
唯有她,能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和他嗆聲、談條件;而且在他家那群食人族的尖酸苛刻的親戚面前,猶能不屈不卑的應對;還能在結婚後的日子裡,受盡丈夫冷漠對待的同時,更是自信的堅強以對。
他到底在想什麼?在意識到自己太過反常的舉止後,他一時很不能適應,所以簡單梳洗了一下,就匆匆的直奔公司。
結果一整天裡,除了忙公事的時間,他總想著家裡的“那個人”怎樣了?有再發燒嗎?醒了沒?吃飯了沒?起床記得添衣裳了嗎?
霍地,他摔掉手中的筆,起身抄起公事包和大衣匆匆離開公司,往早上逃離的地方趕回去。
路上,他想著家裡不曾開伙,也沒儲備的食材,她一定是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於是車子一個大回轉,來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粥品店,他先是選定一碗清淡而營養的鮑魚粥,想想又覺得不妥,儘管自己並不愛吃粥,但他不想讓對方以為自己是專程為她而買,所以又追加了一碗。
可是,直到進門這一刻,他又開始懷疑起自己愚蠢的舉動,是不是有欲蓋彌彰之嫌?
不管了?反正進門後,不必照面,也不要打招呼,他就把它丟在廚房裡,隨她什麼時候發現,或是愛吃不吃的,都隨她去!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一進門呼吸就感到不順暢,然後思緒也不照之前所彩排的方向走。
他看到的是一個不施脂粉,甚至因生病而精神低落的女人,正睜著迷濛的大眼注視著他,她及肩微亂的發隨意地圈著她皙白、巴掌大的小臉,眉宇間不見了平日蠻橫的蹤影,只有一點點的不安、一點點的憂心,還有一點點不知名的情緒,這種脆弱又毫無防備的感覺,卻重重的撞擊著他一點也沒有防備的心中,他發覺他的心正在慢慢陷落。
“你瘦了!”葉母心疼地望著女兒。
“媽,我很好,身體很健康。”葉詩詩笑著安撫她。
“真的?”
“真的,您不要擔心。”
“你有心事?”
“媽,我沒事。”葉詩詩很快地否認。
“詩……”葉母開口喚她。
“媽,我真的沒事。”葉詩詩再度保證。
“你們還好吧?”想起女兒的婚姻,她不免要擔心。
“我……們很好!”葉詩詩輕輕說道。
葉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覆在女兒的手上。
她輕輕的撫著女兒的手,好半晌後,舉起另一隻手阻止葉詩詩開口,“你先聽我說……”
葉母又順了口氣才說道:“我終究是你的母親,怎會不知你緊鎖的眉頭、疲憊的臉色有沒有事嗎?還有你這麼急著強調你沒事,就證明你真的有事。”
“媽……”千言萬語梗在喉頭。
“你和祁暐……處得並不好?”葉母蒼白的臉上添了一層憂色。
“……”葉詩詩垂睫不語。
葉母的心微微泛酸。“是我連累了你……”自己丈夫無情的作為,她當然知悉。
女兒尚未結婚時,她不想講喪氣話,是不想讓女兒胡思亂想,要她試著丟開受人擺佈的桎梏,努力去創造、把握屬於自己的幸福;然後偷偷的祈求上天可憐她這個孝順、貼心的女兒,保佑她有個好姻緣,可是,似乎天不從人願!
“媽,沒有的事,是我還不能適應婚姻生活!”葉詩詩急著安慰葉母。
“他……對你不好?”葉母遲疑了一下,問出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