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出現。他的眼中留下了感動的淚水,他向著出谷地方向大喊:“娘;孩兒看到大海了,看到了!”
大海在哪裡呢?年少的他經歷並不豐富,但是有那麼一件,已經足夠痛苦。
那是還在白雲觀避難的時候,觀裡的清和道長待他很好,傳授他武功,教他認字,娘在山下住,過些日總會來看他,那也許是他這段生命中最平靜的日子。
白雲觀是徐抒心中的聖地,那些醜惡的事物卻總要破壞美好。清和道長這般的和藹可親,居然有人會來追殺他!
八個勁裝結束的漢子團團圍住了清和道長——也許那就是大內侍衛,也許是高價僱來的殺手。白雲觀的弟子們緊張的看著清和道長。清和道長神色冷峻,手中一柄拂塵一揮道:“貧道雖然愚魯,卻也知道樂安天命、安分守己之理,不知何處得罪了王爺,還請明示。”他牽著徐抒的手,徐琳似乎感覺到道長給了他一張紙條。
那個身著藍色華貴錦袍的十五歲的少年,劍眉橫目,英氣勃發,確實個罕見的少年英雄。
他是燕王第二子朱高煦。
徐抒那時也是十五歲,只能無助的叫著道長,只能瞪著王爺卻無力反抗。
道長白眉鶴髮,一臉和藹卻帶幾分嚴肅對徐抒說:“孩子,你去山下找你娘吧,真遇到什麼險惡,孩子,你總會遇難呈祥的,雲霧飄渺,最後總會見到太陽。”
徐抒覺得道長還想說什麼,欲言又止,只聽“嗖”的一聲,王爺身邊的侍衛已搶出身來,道:“還用王爺發話嗎?道長,我們王爺奉皇上之命捉拿反賊,這方圓幾十裡我們搜個遍都沒有發現他,他又中了我們的*,行動不便,能逃到哪裡?我再提醒你一句,這個人不僅是反賊,在江湖上也是旁門左道之流,本應是你這正派人士所不恥的,想不到貴派平日裡閒雲野鶴,修仙練道,卻也是一副功利心腸,竟敢結交魔教中人!”
他是“雁門七劍”之一華普鷹,鷹鉤鼻,三角眼,在江湖上,“雁門七劍”似乎已不能稱之為七劍,因為七個弟兄遭逢諸多變故,已不能歡聚長嘯,共賞雁門關外的風光,可是”飛鷹劍“華普鷹六個字拿到當鋪裡去還是相當值錢。他一排古板牙陰笑起來分外滲人,然而剛才單看他身法,清和道長已知是個勁敵,更不知其餘七個侍衛功夫怎樣,不知這小王爺如何請來。
“縱然是正派人士又能如何?貧道實在不敢誑你,你要的人已經走了!”道長長嘆一聲。
“走了?去了哪裡?”
“不知何往。”
“老道士,私藏反賊已是大罪,還敢私自放走?作死麼?”
“貧道不知道他是反賊。”
道長清癯的臉上滿是慈悲,眉頭深鎖,在華普鷹看來像是莫大的嘲諷一般,他的臉上滿是猙獰,低沉著聲音道:“老道士,你當真不說那反賊下落麼?難得你還這麼鎮定,在下倒想看看你是真這麼鎮定還是裝出來的!”
道長輕笑道:“貧道只是可惜……”
“我,用不著你可憐!等長劍架在你脖子上,你儘管可惜去吧!”華普鷹臉色驟變,寒光一閃,冰冷的長劍向道長刺去。
道長拂塵一拂,拂開了華普鷹長劍。華普鷹劍走輕靈,連刺數劍,劍光似要籠罩道長周身要害,清和道長早已遞出拂塵,手執一柄松紋古錠劍接戰,一個圓圈接一個圓圈劃出去,劍勢雖緩,但畢生雄渾功力盡已顯露。兩把長劍相交數十合,一個劍鋒縱橫,頗有塞外風雪的豪邁灑脫之象,一個圓熟精純,綿密守禦中又包羅無限玄機。華普鷹本是“雁門七劍”之一的“飛鷹劍”,意思是說他的劍法有如雄鷹捕獵般狠辣精準,但在眾人看來,清河道長劍意古樸中正,黑色布袍獵獵飄展,頗有幾分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