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敘述,萬克靖大致弄明白了。她的同學叫何燕,有個小一歲的妹妹叫何霞。姊妹倆聰明伶俐、能歌善舞,加之從小就是美人胚子,因此被長嶺鎮的人冠以“長嶺雙鳳”的美譽。姊妹倆人漂亮學習成績又好,因此成了長嶺當地人教育孩子、人前誇耀的資本;也是老師們推崇的標榜;父母親的掌上明珠。她們家共五口人,除了父母外,還有個60多歲和善的奶奶。父親在鎮辦煤礦上班,母親在家做點小生意,一個令人羨慕,幸福而和睦的家庭。天有不測風雲。何燕在縣城一中讀高二下半學期時,煤礦出事了。她父親和另外七個工友因坑道塌方被埋在了一百多米深的井下。兩天後,經多方營救,人總算是被活著扒了出來,但腰椎被嚴重砸傷,加之雙腿被掩埋過久,血脈不暢,經醫院確診:下肢高位截癱。她父親屬季節性合同工又沒有買勞保,礦上只補助了一萬塊錢了事。為治傷,家裡值錢的東西全賣了,親戚朋友能借的也借了個遍,總算保住了一條命。何燕勉強讀完了高三上學期,雖然學校因她成績優異,免去了所有的費用,每月還給姊妹倆(妹妹在同一所學校念高二)三百元生活補貼。但舉債的日子令何燕無心學業,春節過後,隨回家的麗麗一同來到江城。剛來時何燕在一家服裝廠打工,但三天兩頭被老闆騷擾,幹了不到兩個月就被迫辭職。也許因了靚麗的外表,她幸運地被一家連鎖大酒店相中,擔任酒店大堂引道員。但是,工作雖然穩定,待遇卻遠遠滿足不了需要。每個月包吃包住僅500元工資。為了在風雨中飄搖的家庭,為了尚在求學的妹妹,她豁出去了,決定犧牲自己,掙錢養家。
麗麗的講述深深觸動了萬克靖。他內心中湧上來一股說不上是痛惜、感嘆還是憐憫的情愫。也許是受這種情緒的影響,他把手機號告訴給了麗麗,並答應與何燕見上一面。
三、
公司業務最近特別繁忙。
平時萬克靖一般是上午十點前趕到公司,但近幾天還不到八點半他基本上已在自己辦公室開始準備一天的工作計劃了
萬克靖是三年前下的海。大學畢業後他在兩個重量級的新聞單位供過職。一個是央視,工作兩年。獨自或協助拍攝了50多部(集)各類專題和紀錄片。雖未獲獎,但其才能頗得部門甚至是臺領導賞識。他不喜歡新開的各個欄目,他醉心於用鏡頭去紀錄他認為有價值的生活片斷。為此,他去過神龍架原始林區,一呆就是三個月。把自己弄得也幾乎變成野人才返回北京;他甚至用去一個月時間徒步在藏北無人區,沒有選題也沒有任何拍攝計劃。拍回來三百多分鐘素材卻只剪輯出一個10分鐘的片子,他取名叫《生命的價值》。沒有人看懂他鏡頭後面的語言,部裡甚至不打算安排播出。但節目交流的時候被CNN弄去,大獲好評。據說後來給了個什麼獎,他沒在意,因為他已調到了新華社。調新華社有很多看起來十分合理的理由,但不久他就發現這是一個錯誤。在這個機構要實現他的那些理想比登天還難。新華社不是媒體,他是個龐大的新聞機構。在這裡永遠談不上什麼地位和名聲。隨便一個老點的同事,其歷史都可能追溯到抗戰前期。要想有點名堂至少得評上高階記者,而評選的最基本標準是必須具備三年以上的駐外經驗;而作一個駐外記者最起碼的條件是精通兩門以上的外語。對於他一個英語好不容易才過四級的中文系畢業生而言,差不多就等於封死了門檻。在分社混了三年多時間後,他註冊了現在這家公司:新銳文化傳播公司。現在看來,這又是一個錯誤。錯得最離譜的是公司開張不到一年他就毅然辦了離職手續。三年多時間的人脈積累,他認為已足可支撐一個小小的文化傳播公司了。殊不知,作為一個新華社記者,你可以與市長書記們稱兄道弟、把酒言歡。但失去了這個光環的照耀,你其實什麼都不是。沒有了暢通的渠道,沒有了利用價值,那些過去曾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