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可以有上千個,只在王爺信不信。”
“哈哈哈……”肖睿仰頭大笑,辨不清喜怒。
謝朝華只能力持鎮定地看著他,她賭得是肖睿的自負。
如果一切盡在肖睿的掌握之中,那麼她還有什麼籌碼可與他周旋呢?
肖睿收了笑,一陣寂靜,但這一次沒有太久。
他轉身走到書案前,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後淡淡地說:“起來吧。”
“謝王爺。”謝朝華這才得以站起身來,長久的跪姿讓她的膝蓋陣陣刺痛,她吸了口氣,才忍住不喊出聲,心裡一陣苦笑,這才幾天的功夫,時間可比趕上以往幾年加起來下跪的總數了。
身不由己,她如今眼下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後日動身上京,你隨我一同前去。”肖睿突然說了句,語氣清淡,就好像一個開明的主子和煦地吩咐著。
謝朝華怔了怔,肖睿的話轉得太快,讓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還是你不願意?”肖睿語氣裡明顯帶著幾分不耐。
謝朝華迎上肖睿的目光,明白了他是採納了前面自已的建議了。
她突然想起一事,聽說肖睿一路上碰見好幾撥刺客,這些刺客至少應該有賈皇后派來的吧,若是當時能捉到活口不失為一個同賈皇后開條件的籌碼,可是……
“王爺,即便入京也不能完全消除他們的顧慮與猜忌……”賈皇后一向野心極大卻才疏,用人又疑忌,若非肖睿此刻羽翼尚未豐滿,還不能與賈氏明著對立,其實最好還是不要入京的好。
她想了想,問:“王爺若意在天下,出師何名?外戚干政清君側?還是儲君名不正?”
肖睿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卻很平靜地問:“你以為呢?”
“清君側之名雖然容易些,可今後將賈氏剷除之後王爺又該如何自處?如果能找到憑證,賈氏擁立的皇上並不是先皇的意思,那就乾淨省事多了。”
謝朝華說完腦海中突然閃過肖旻溫潤的臉龐,心一顫。隨即目中飄過一絲狠絕,曹孟德曾言:“寧教我負天下人,莫讓天下人負我。”她這一世絕不再因心軟而讓自已身陷險境。她,不是一個人,還有她溫柔的母親,還有她想圓的夢……
肖睿聽了她這番話,靜默良久,神色難辨。
“王爺,朝華的提議不知……?”
這是求證。
肖睿輕輕敲了敲桌子,“從今往後,你與蔣先生一起跟著我身邊。”
謝朝華輕垂眼,應道:“是。”
這一步她成功了。但謝朝華並未感到輕鬆,前面的路還很長,她只有倍加小心。
馬車緩緩行在前往京都的官道上。道旁古木森森,雖近正午,路上卻很安靜靜。
肖睿這回入京,排場故意搞得很大,卻不知為何無人敢多說一個字。是領隊人軍紀嚴明?亦還是軍士的不敢逾越?
長長一字兒彩旗招搖,車隊前頭威武英挺的將軍高坐馬上,是何元吉,難道此次他也跟著一起入京?肖睿打得什麼主意?
謝朝華放下車簾,閉目養神,腦子卻不休息。
肖睿說,陽影只是一種聲勢。那麼就是說,她的用處在肖睿的眼裡只是用來製造聲勢,如果某一天已經沒有必要去造勢了,那麼她謝朝華的路也就走到了盡頭。
憑謝朝華對肖睿的瞭解,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的算計。而自已也的確也沒有任何依仗,不過謝朝華既然選擇投靠肖睿,當然也是有她的算計的。
謝朝華明白,她除了有肖睿需要的聲勢之外,一定還要讓他覺得自已還有別的更多的用途,而只有這樣,她才能從肖睿手中得到自已最想要的。
她重重地撥出一口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