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眼,然後緩緩合上,一滴混濁的淚,順著眼角一路向下,最後滴落在了錦枕上,不見了一絲痕跡……
安嫣然這最後一滴淚,不知為何人所流,是為她那苦命的孩子,還是為自己一世的奔波卻落得如此下場,還是為姐妹之間莫名的恨意,還是她這一刻,知道了前世今生的一切?
舒貴妃見了安氏夫婦,臉上帶著淚,不停地用帕子擦著眼角,另一隻手扯著連瑾瑜的手:“我沒有照顧好你們的女兒,是我的錯。”
安忠濤面色沉鬱,本來確實他有這個想法,安嫣然雖然只是一個庶女,還不懂事,做出那些讓他丟臉的事情,但她畢竟是她的女兒,人都沒了,他還是怪康王的。
但見舒貴妃如此,反倒不好說什麼。
連瑾瑜開口:“這樣的事情,也怪不得誰,本來這就是女兒的一個大劫……”
安忠濤未語。
舒貴妃看向安忠濤:“嫣然是我的外甥女,我心裡這個疼呀,又想起了我那可憐的妹妹,這對母女真是讓人心疼,本來就等著嫣然生下孫兒,我就立她為王妃,到時候風風光光的也算是雙喜臨門……雖然她走了,但是我不能不讓她瞑目,我說到的就做到,我要立她為正妃,永遠是我兒的正室,自此後,康王府不會再有正妃。”
聽她這樣說,安忠濤的臉色緩了緩,他點頭:‘好,就依你們。’
安嫣然停靈七日。各大家族朝臣的人都來弔唁。
安傾然是她的姐姐,自然不能不去。
她穿了一身縞素,表情淡然,不明就裡的人只當她失去一個妹妹而心疼,卻哪裡知道,她不過是淡然,真的淡然。
樓挽月和東方若雪也去了,秦香凝的身子原因沒有參加,她們燒過紙後,就坐在偏廈的院子裡喝茶。
在這樣的場合自然不能高談闊論,東方若雪壓低聲音安慰安傾然,安傾然微微點頭,不好說什麼。
突然地,東方若雪的眼神愣了一下,然後臉就羞得紅了起來。
安傾然順著她的目光,卻正好看到連暮寒的身影在過道那一閃而過,安傾然回頭眼神中帶著打趣,但想想,終是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打著主意,也許自己該提醒一下舅舅,壽王府的郡主配他一點兒都不虧。
只是這個連暮寒平時可是很精著呢,這會兒怎麼當起了悶葫蘆,裝沒事呢。
樓挽月的眼神也飄忽了一下,卻是東方潤走了過來,仍舊一身白衫,整個人溼潤如玉,又清冷如冰,這兩種矛盾的感覺能出在一個人的身上,讓人不禁感嘆。
東方潤近前,是來接樓挽月回府的。
樓挽月起身,東方若雪也跟著起身。
樓挽月開口:“夫君只須派人來傳就是,何須親自來接我們。”
“外面的人多,氣味骯髒。”
安傾然笑著推了樓挽月一把:“還不快走。”
樓挽月含羞一笑,東方潤的眼神狀似無意的從安傾然的臉上拂過,有一絲驚豔,但隨即恢復正常。
確實,今天的安傾然確實驚豔,這身縞素未減色,倒讓人驚訝她是不是那九天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東方錦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你們準備走了,我們不如一起。”
能進內府接自已的夫人,不只東方潤一個。
東方錦說這話的時候,手攬住了安傾然的腰身,霸道得讓人無語,他看著東方潤的妖孽樣子,心裡暗想,幸虧連暮寒剛才看到東方潤走了進來。
那小子自從被自己收拾了一通之後,腦子明顯靈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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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起靈。
安嫣然被抬到了祖廟,以康王妃的名分,京都主道,浩浩蕩蕩全是儀仗,靈幡紙錢,再加上所有的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