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整座參劍堂,攏共也就那麼一個傻子拿筆學劍,他難道還不知道是誰?
這一下,便朝門口望去。
那病秧子王恕就坐在外頭,果真手提一管羊毫細筆,正對著面前攤開的書冊擰眉,似乎正在思考什麼。
劍夫子真是頭都大了,不禁懷疑人生:“你看他寫的筆記能學劍?”
劍中天才看修煉廢柴的筆記!
參劍堂劍首看門外劍的筆記!
什麼東西!
周滿大約能知道劍夫子內心的崩潰,靜默了片刻,還是實話實說:“能的。”
劍夫子:“……”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劍夫子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王恕還在思考周滿先前說他第二十二、二十三頁筆記有誤之事,直到這時候才察覺堂中氣氛有異,抬起頭來,對上週遭各色的眼神,卻還不知發生了什麼,頗有幾分茫然。
劍夫子一看更生氣了:“離譜,太他媽離譜!”
坐在門邊最後排左側的李譜聞得這一聲,頓時從睡夢中驚醒,抬起頭來張望:“誰!誰叫我?”
“……”
“……”
“……”
參劍堂內,所有人頓時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向他。
劍夫子捏著劍譜的手上青筋爆出,整個人鬍子都抖了起來,實在忍不下這口氣,直接怒喝:“滾!滾出去!從今天開始,你也在門外聽課!敢往堂裡踏一步,老子打斷你的腿!”
李譜抱著他那面退堂鼓,鼓上還留著一點瞌睡時的口水印,一時真不知為何禍從天降,又不敢分辯半句,只好老老實實地退到了門外,可憐巴巴地縮起身子坐到了地上。
劍夫子餘怒未消,連帶著其他人一塊兒訓了:“別以為試劍結束你們就能安安穩穩坐在堂內聽劍了,等你們這月休沐回來,便要開始真刀真劍地學,屆時多的是比試!劍首之位也好,你們如今的座次也好,都要跟著比試的結果動!別怪我沒把醜話說在前頭,誰敢給老子擺爛,通通扔出去跟他們倆一塊兒坐!”
揮手所指處,正是門外王恕、李譜二人。
眾人一看,全都不寒而慄:還休什麼沐!即便有假也不能鬆懈,必得抓緊時間修煉,以免他日比試落後於人。他們可不敢去門外聽劍——
實在丟不起這人。
隨著塔樓上鐘鳴再次響起,一堂課終於在劍夫子暴怒的訓斥之中結束。
妙歡喜於是一聲笑:“周師妹。”
周滿一聽,頓時三魂出竅,只道一聲“妙師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便飛一般朝門外去,在經過門口時,還不忘將某個罪魁禍首的後領一拎,把人一路拽到外面走廊上。
金不換人還沒睡醒:“周滿?你幹什麼?”
周滿停下問:“你怎麼敢胡說八道?”
金不換反問:“我胡說什麼了?”
周滿便把妙歡喜的事一說。
金不換頓時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她:“你竟當著人的面問?”
周滿:“……”
金不換頭回覺得她是個人才,差點沒笑死,回頭就喊:“泥菩薩,泥菩薩你快來——”
這樣子竟像是要跟泥菩薩分享笑話。
周滿面無表情,立刻給了他一腳。
金不換仍是笑個不停:“你是被她那張臉迷惑了嗎?你怎麼敢啊?我可沒騙你,是他們日蓮宗的人自己說有三位師兄、兩位師妹,進了她的房出來,當晚便死了。我雖不知傳言真假,但在不確定之前,先敬而遠之,再慢慢觀察,方是穩妥之道,總不至於吃虧不是嗎?”
日蓮宗在涼州,乃是涼州最大的宗門,其修士甚少在其他州活動。周滿前世對這個宗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