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一肚子氣,大眼是瞪了又瞪,直想一掌拍死對面這個噘著小嘴的人兒以振夫綱。想到娶妻的艱難,雷振遠只得吞下這口惡氣,眼睜睜地看如月重重地放下碗,走出門外。呃,難道她知道了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了?不像,要是知道了,應該不會只有這樣小的動作。
“老爺,夫人年紀還小,上次撞傷了頭讓她把什麼都忘記了。要不,讓老奴勸勸夫人?”周媽看雷振遠陰霾地看如月的背影,害怕對如月不利,壯膽為如月開脫。
一語提醒夢中人,雷振遠才想起新夫人在圓房前缺乏必要的教育,害得昨夜的圓房倒像是姦汙一般。再看看周媽乾淨利索老成持重樣,是充當這方面教育的合適人選,沉吟一會後對周媽說:“也好。吃過飯後,你與夫人談談什麼是‘為妻之道’。雖說她年紀小,既已成親這‘為妻之道’是要懂得的。”
周媽欣然答應。這雪兒確實缺乏完婚之人必要的教育,否則昨夜就不會弄出這樣大的動靜了。
晌午,如月與周媽並排坐在大榕樹下,周媽諄諄善誘教育如月要以夫為天侍候夫婿。教育者是嚴肅認真,接受教育的人表情豐富多彩,時而臉紅耳赤,時而滿臉不屑,時而忿忿不平。一番教育結束,如月吃驚地意識到,惹惱了大猩猩對自己是非常的不利。
如月犯困,走回房間要午睡。進入房間才知道,有人只穿一條褲衩躺在床上睡覺,全身的黑毛暴露無遺,毛絨絨的十足像只大猩猩。上去午睡,勢必要與野獸同眠,真是不妙。如月走出房門,在屋簷下打盹。
雷振遠躺在床上假寐,感覺有人進入房間在床邊停留片刻,又走了出去,再也沒有進來。雷振遠心中奇怪,起床出外一看,如月捲曲身子在屋簷下的長椅上已經睡著了,風掀起長裙*光外洩。雷振遠搖頭嘆息,輕輕抱起睡熟的人兒放到床上,聽到她在睡夢中嘟嘟噥噥的,側耳傾聽,夢中人在憤憤地叫罵:“夫為妻綱?啐,妻為夫綱還差不多。”
雷振遠揚眉輕笑,躺在床外邊饒有興趣地觀看仍在夢中嘀咕的人兒。
一覺醒來,雷振遠現身邊的人兒已經沒有有蹤影。
如月坐在大榕樹下,手拿一把青草逗籠子裡的兔子玩。近半年的餵養,小白免變成了大白兔。如月用手撫摸柔軟的兔毛,觀看兩隻兔子爭搶青草吃,不免心中遺憾,要是能有一隻種免,這兩隻兔子可以做媽媽了(這是聽周媽說的)。
雷振遠走來,現籠子中有兩隻大白兔,喂兔子的人目光柔和地注視兔子,笑得臉頰上顯出兩個小酒窩。真美!可惜她從來沒有向自己笑過,對自己她不是白眼就是瞪眼。
雷振遠緊挨如月坐在長椅上,在看喂兔子時無意中觸控到如月的手,如月柳眉輕顰在拿青草時身體稍稍向外移動。雷振遠察覺,故意用一手放到如月肩頭,漫不經心地問:“夫人,這兩隻兔子可是你餵養的?”
如月要移開肩膀,想到今天周媽所說的為妻之道,打住了這一想法,極其不自然地嗯一下,小臉開始漲紅。
如月沒有躲開,倒讓雷振遠意外,側面細看白皙精緻的小臉在幾分鐘裡就變成了紅關公,於是不落痕跡地站立,抓住兩隻兔子向上提,滿意地說:“不錯,這兩隻兔子又大又肥。”
兩隻兔子在半空中掙扎,重新回到籠子時驚慌地竄來竄去。雷振遠看如月慈母般地安撫兔子,濃眉不禁上揚。
晚上,如月面對銅鏡摘除簪,在鏡子裡緊張地觀看坐在床邊的人,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時間,最好能拖到床邊的人睏倦睡去。可人家依然精神抖擻地坐在那裡。
“你卸妝到底要多久?”雷振遠忍不住問,看到那隻手舉在半空總不放下,懷疑是否已經麻木了。
有人不耐煩了。如月放下簪,動作敏捷地竄到床上,鑽到裡邊用床單從頭蓋到腳裝作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