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幹啥的武林會上露個臉,走個過場,就算跟杜老先生有了交待。賭賽嘛,自然有輸有贏;到時候不能為洞庭門爭光出頭,也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也是尋常之事嘛。到時候完事了,最多好生髮放這侍劍、畫屏姑娘回來,多叮囑她們兩句路上小心人販子即可。
對於少年這憊懶主意,月嬋表面不好意思反駁。畢竟姑娘家家說什麼要在鴛侶賽事上獲勝,總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定國天香公主何等人物?縱然在農家蟄伏這麼久,性子略略磨淡,但當年那股子刁蠻勁兒用張家村土語來說,簡直就是“邪乎得出奇”。對於張牧雲這想法,她實際是嗤之以鼻的。看著眼前小算盤打得叮噹響的鄉村少年,定國天香公主卻在心裡暗笑:
“哈!以本宮功力品貌,要爭得這民間的武林鴛侶頭銜,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你張牧雲確實只需露個臉走個過場。其他全憑本宮一人即可!”
天潢貴胄的少女就這樣瞞著張牧雲,暗地裡鼓勁運氣,躍躍欲試,可憐這時那自以為聰明的張牧雲還被矇在鼓裡,樂樂呵呵地只准備去那江南形勝之地旅遊一番,然後溜之大吉。
無辜的少年這時候還不知道,從現在起這一系列自己全然無知的變故,將很可能把他推上風口浪尖,徹底捲入今後那場天地變色的神魔妖鬼風波中!
閒言少敘。這一日,還是春色暄妍,物華明媚。張牧雲、月嬋、幽蘿、侍劍還有畫屏,一行五個人便從張家村中啟程,乘著僱來的馬車沿村東北方向的汨羅江沿江而下,約摸一個多時辰便行至洞庭湖畔。在湖畔渡口,幾人僱了船,離岸放舟北下,藉著春日的清風浮舟鼓帆,航行於水波接天的洞庭大澤,大約在下午未時,便望見湖東岸繁華雄偉的岳陽城。
方才所僱的客船,只到岳陽碼頭。接下來張牧雲又上前跟人講價,很快談妥另一艘往更北長江湖口的客舟。幾人上了船,轉眼揚帆北上,繼續往北邊而行。剛才到得岳陽碼頭時,那小幽蘿倒是因為未曾在這邊見過什麼世面,便跟牧雲請求,試圖去城裡耍玩。不過因為行程緣故,張牧雲覺得不能在此處逗留,便誑小女娃兒說前面還有很多更大更好玩的城市,順利地讓幽蘿積極地登船。
一路行船,大約在酉時之初,落日餘暉將船帆映紅時,張牧雲等人便趕到了洞庭湖與長江相交接的湖口城陵磯碼頭。
到了城陵磯,按照張牧雲想法,今晚就在這城陵磯碼頭先吃個飯,稍作修整便趕個早點出發的夜航船。這樣,可以在艙中睡覺,正好省得五人一宿的住宿錢。
出身農家的少年,雖然此時手頭已然寬綽,但一時還來不及改掉儉省的習慣。他這夜宿客船的算盤本來倒是打得不錯,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等他拖家帶口般帶著一堆女孩兒來到城陵磯碼頭時,一問各處的船家,卻出乎意料地得到一個眾口一詞的說法:
“抱歉,因怕得罪江妖,咱們日落之後天明之前,湖口客船一概不離碼頭!”
起初,剛聽了一兩個這般說法,張牧雲還有些不以為然。“怕得罪江妖”?是託辭吧。這麼說,定是船家有什麼別的更好的生意,又不好直接推脫,便編了這樣的謊兒婉言謝絕。不過,當問過七八位船老闆,聽他們都這麼說之後,張牧雲這才有點慌神。
“難道真有江妖?”
張牧雲幾人面面相覷。
心中疑慮,張牧雲趕緊找了個看起來面善的白髮老船家一問,這才知道原來最近湖口這段東下的長江水道確實有些異常。
那白日無事,一到晚上,凡是往下游而去的江船卻都遇上了奇怪的大霧。這樣的夜霧不同於一般的江霧,並不是朝前行船時撞入霧區,而是這大霧就好像是一兜漁網,突然從天而降,剛才還看見明月高懸,便忽然夜霧瀰漫;甭說看不清兩岸景物,就連近在咫尺的江水也絲毫不察。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