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騎著黑色戰馬,一身金盔金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金黃色的光芒籠罩著他宛若天上的尊神。
他緩緩走在街道上,微笑著,和藹地望著人群,不時揮手問候、致意。目光掃到樓閣上,樓閣上的少女都春心沸騰,不停地把手裡的鮮花撒下來。
嬴政淡淡一笑,催馬繼續緩緩前行。
許寒芳坐在馬車裡,隔著窗子向外看了看,繽紛飛揚的花瓣雨在馬車周圍緩緩飄落。
快樂豆坊突然躍進她的眼簾,她不禁坐直了身子,看著豆坊的大門。想起和浩然在邯鄲臨分開是說的:我等著你。不覺淺淺的笑掛在嘴角,淺笑中帶著淡淡哀愁。
嬴政此時也回望了一眼許寒芳的馬車,見她趴在窗邊,望著一個地方出神,順著目光看了過去。
看到快樂豆坊,嬴政的目光一閃,神色略顯黯淡。但頃刻間,他又重新微笑著向臣民揮手示意。只是笑容裡有了一絲落寞。
回到咸陽,許寒芳還過著和以前一樣的日子,只是她刻意躲著嬴政,不願意再給他任何機會。
嬴政似乎天天政務也很忙,每天很晚才回來,幾乎和許寒芳很少照面。
許寒芳不想再耗在蘄年宮,她下定決心,瞅機會到了書房,向嬴政提出來搬出王宮的請求:“我想搬出這裡。”
嬴政正在批閱奏簡,聞言停下御筆仰著臉想了一陣,輕聲問:“你想搬去哪裡?”
許寒芳直接了當地說:“我想搬出王宮,搬到豆坊。”
嬴政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聲商量說:“如果你真的想搬出這裡,就回你以前的宮殿吧,可以嗎?”
“不!”許寒芳鐵了心地說。“我要搬出宮。”
嬴政繼續耐心地商量著說:“還是回你以前的宮殿吧。那裡比豆坊安全。”
許寒芳一愣,本來想要繼續直接拒絕,堅持要搬到豆坊。可是抬頭看到嬴政落寞的眼神,心裡覺得一陣愧疚,低頭不語。如果他來硬的,自己會更加堅定決心。可是他柔軟的語氣、帶些乞求的眼神讓人無法抗拒。
嬴政見她不言語,再次以商量的口吻說:“暫時搬到你以前獨住的宮殿吧,那裡還是比豆坊安全。”頓了一下補充道:“咸陽也有各國的奸細,我擔心他們還會對你不利。”
已經傷害了嬴政很深,怎能傷他更深?許寒芳只好退了一步道:“好。”她告訴自己,一步一步慢慢來吧。
許寒芳輕輕施了一禮轉身走了。
嬴政目送許寒芳的背影出了書房,似乎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繼續批閱奏簡,只是拿在手裡的毛筆停在奏簡上,半晌沒有再寫一個字。
於是,許寒芳搬出了蘄年宮,回到了之前自己住的宮殿。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現在除了秦國似乎已經沒有她的安身之所。她這個名義上嬴政的女人,早已經成了眾人眼中的一塊肥肉。似乎各國都把她當成了嬴政的軟肋。
搬出蘄年宮後就更少見到嬴政。許寒芳很少在王宮內走動,嬴政也從來沒有來過,二人漸漸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彼此沒再打擾過對方。
許寒芳每天都要到快樂豆坊看一看是否有浩然回來的蹤跡。抱著寫滿“愛”的牌匾,每次她一坐就是整整半日。
她的生命一天天在無盡的等待度過。守著天荒地老的誓言靜靜等著浩然回來。
秦煜每次都是靜靜立在豆坊的院內,眼睛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寒芳看著牆角不知名的小野花的打了花苞,她對自己說,等到花開的時候,浩然就回來了。可是小小的野花開出燦爛的花朵,浩然沒有回來。
她看著燦爛的小花朵,對自己說,浩然明天就回來了,可是花兒謝了,浩然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