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正色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當初考試時,我隔壁號房的窮書生已經三天未進水米,餓得身子發虛,眼看就要餓死在號房裡,於是我跟他商量,給他一個饅頭,條件是他做好的卷子寫我的名字,我這個院試第一其實是用一個饅頭換來的,實在又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
“呸!又胡說八道了。那個倒黴的書生呢?”
“哦。我給那書生饅頭忘記給水,他在號房被活活噎死了,我連殺人滅口的善後程式都免了,他的人生簡直是個悲劇……”
杜嫣盯著秦堪一本正經的嘴臉,片刻之後忽然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軟軟地捶著他的胸膛,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漸漸地,笑聲漸低。卻變成了嗚咽,最後撲在他懷裡嚎啕大哭起來,秦堪的胸膛被眼淚浸溼,觸手一片冰涼,心卻狠狠地抽痛起來。
輕輕拍著她的香肩,秦堪抿唇不發一語,夫妻同心,他知道杜嫣在想什麼。
“相公。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此案兇險莫測,我想救爹爹,又怕你勉力而為搭上性命,杜家已破,秦家就你一根獨苗,若你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這秦家的媳婦百死莫贖,我……我……”
“嫣兒。岳父我一定要救,我向你保證,相公絕不會賠進去,秦家仍舊是秦家,只會越來越興旺,不會就此敗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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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漱洗之後,秦堪又出門了。
剛進城便迎面碰到了丁順。他氣急敗壞地告訴秦堪一個不好的訊息,杜宏一案由大理寺和刑部接手,東廠二話不說便同意了,一大早城門還沒開,杜宏已被轉移到刑部大牢。
秦堪眼中怒火迸現,不用說,這是王嶽和那幕後大佬背地裡達成了交易,既然已在太子面前保證東廠不對杜宏用刑,東廠便已失去了主動權,杜宏對東廠來說已成了一塊雞肋,而那幕後之人顯然不願杜宏在詔獄裡活得太滋潤,於是跟王嶽達成交易便順理成章了。
秦堪冷冷的笑,看來杜宏真的很不討喜,令人直欲將他除之而後快,不過那幕後的人未免太猴急了些。
“丁順,昨晚吩咐的事你佈置下去了嗎?”
“大人,屬下已連夜佈置,很快會有訊息了……”
“好,現在你派幾十號弟兄去刑部大牢守著,嚴密監視刑部的獄卒,所有進出我岳父牢房的人和食物都要仔細查驗,提防有人謀害我岳父。”
丁順撓頭:“可是大人,此案已轉到大理寺和刑部,屬下若帶人闖進刑部大牢……沒個說法呀。”
秦堪氣得狠狠踹他一腳,怒道:“你腦子進水了?你是什麼人?是錦衣衛!無法無天的錦衣衛!整個大明天下,錦衣衛要插手什麼案子,用得著找說法嗎?”
丁順捱了一踹彷彿聰明多了,恍然道:“明白了,大人,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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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一群穿著飛魚錦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校尉在丁順的帶領下,如狼似虎地從京師熱鬧的集市裡穿行而過,直奔刑部大牢而去,一路上踢罐掀攤,引得雞飛狗跳,百姓們倉惶四逃,形若蝗蟲過境。
眾人來到刑部大牢前,驚慌失措的獄卒剛待伸手攔路,便被丁順踹得連滾了好幾個跟頭,眾人蠻橫地闖進大牢,然後找到了關押杜宏的牢房,數十人轟應一聲四下散開,按著刀柄守衛在杜宏的牢房四周,一言不發地執行著秦堪的命令。
一名刑部坐堂主事聞報匆匆趕來,見大牢內聚集著數十名錦衣校尉,主事臉都黑了,沉聲喝道:“你們錦衣衛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刑部大牢重地,與你等差事何干?你等擅闖大牢有何意圖?速速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