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歇歇?”於陽開口問道。
穆時風看著雙眼中帶著關切的於陽,笑了笑:“沒事。我有要事趕回來的。”他看著那名護衛走了過來,站起身。從他手中接了東西,親自為她擰了熱帕子放在她的手中,又為她裝了手爐,“我先去見英國公,過會就來。”有些事,他要跟張瑛說明白了,否則……他指了那名軍士,“你就叫他,他就在外面守著,沒事的……”
於陽點了點頭。
穆時風仍舊覺得不夠,交待著於陽:“不要怕。我在這兒,不會讓你受到欺負的。我就在那邊,你只要叫一聲,我立馬就能過來。”
於陽又是點頭。
穆時風又交待了幾件事,甚至讓於陽記得喝水的事都說了一遍,這才出了門。
張瑛的書房,桑壽跪在張瑛炕邊,他冒著雪而來,肩上落了不少雪,到了屋裡,雪化了,衣裳泛著潮意,張瑛看著那潮意消失,輕輕地哼了聲。
桑壽低著頭:“小的無能。”
張瑛仰靠在炕上,方才對於陽的發作耗費了他許多精力,傷口也蹦開了,好容易又上了藥,裹了紗布躺下,他仍不肯好好的歇息。張瑛掙扎著要坐起來,桑壽一覺得有動靜忙抬起頭:“老爺,您這是……小的伺候您。”
張瑛示意桑壽過來一些:“你覺得自己無能?”
桑壽微微一愣,他不解地看著張瑛,方才罵成那樣,即使是身子不好,還那樣的罵自己,難道他還做對了?
張瑛搖搖頭,都跟了他這麼久,這桑壽還是轉不過來彎:“你若是認為自己無能就給我滾回京城,我這裡不要你這樣的廢物!”
張瑛的這句話有些重,饒是中氣不足,氣勢沒有以前霸道,但是常年的積威還是讓桑壽抖了抖身子:“小的不是廢物。”
“你當然不是廢物!”張瑛略帶著一絲笑意,“你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死。是我家將裡的這個!”張瑛豎起了大拇指,“你瞧瞧我的家生子,哪個像你一樣一下子就做了七品?”
“這是老爺抬舉。”桑壽忙道。張瑛說的是實話。只憑一次戰功,他就被保舉到七品,這才英國公府裡頭還真是投一份。
“我抬舉,還要你自己有本事。我張瑛也不是昏庸的人。”張瑛略微動了動身子。
“是。”
“聽說你以前有個青梅竹馬也在這?”桑壽沒想到張瑛會問這個,把自己叫過來又是罵又是打的就是為了問這個?自己的小心思就表現的那麼明顯?桑壽沒有想去掩飾,既然老爺問了,肯定就是知道的,他也不想落個不誠實,他點了頭:“是。”
“怎麼沒見面?”張瑛的問話很隨意,淡淡地,好像是漫不經心地問著。
桑壽此時卻是警鈴大作。不過,桑壽是知道張瑛的,他喜歡誠實的,敢作敢當的人,所以即使不對,只要敢承認,什麼事到了張瑛那也就輕了兩分了。
“沒見著。她不願意見小的,小的請人請了幾次她不理,送了東西進去她還叫人拿出來。小的知道,她恨小的是陳世美,是混帳,是王八!”
“沒出息!”張瑛發作著。他看中的護衛居然這麼說自己,罵起自己這麼不嘴軟。
“是,小的是沒出息。可是小的就是喜歡她,若不是太太原先說……小的也不會娶……”
張瑛微微一笑,挑了眉毛:“哦?你喜歡她?因為太太的話才娶了沈貫的孫女?”張瑛轉了頭,瞧了眼放在手邊的藥碗,湯藥是滿的,他還沒有吃。
“你還惦記著?”
桑壽咬著牙點點頭。他是還想著於陽,現在是越來越想,她生病了自己比誰都急,只是可惜不能到後面去看,他請大夫,抓藥,熬藥,甚至找人問秘方,直到她退燒他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