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伺候陸思賢的婢女白夏望她一眼後,站在一側不肯下去。
齊國公為守住陸思賢的秘密煞費苦心,白夏是他特意放進來的,平時都是她照顧著陸思賢。
方才她的一眼,秦若淺就明白怎麼回事,道:「你下去。」
白夏猶豫一陣,低聲道:「國公爺吩咐奴守在這裡。」
家宅裡的事繁雜如牛毛,人心詭異如朝堂,秦若淺知曉其中的艱難,但陸思賢是她的人,豈可讓旁人染指,直言道:「你是什麼身份孤不管,今夜是孤的洞房,難不成你要看著?」
如此露骨的話讓白夏紅了臉色,秦若淺霸道慣了,不想多費口舌,直接開口:「你若不走也可,孤讓人抬你出去。」
白夏憋屈,不捨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後,俯身退了出去。
餵過藥後,陸思賢幾乎睡了過去,青竹在外走動,秦若淺招進來問話:「誰灌她酒的?」
青竹不假思索:「許多人,最多的是宇文世子。」
「明知她身體不好,怎地還灌酒。」秦若淺皺眉,擺手示意她出去。
忙碌一日後,婢女都退下去休息,有些聚在一起飲酒作樂,一處的宇文信打馬回府,在半道上遇到太子幕僚趙文璵。
趙文璵是幕僚,口舌了得,見勢請他去酒樓宴飲。
宇文信微醉,半拉半就地跟著去了。
兩人要了一間雅間就坐,趙文璵令人取了兩壇酒,飲過幾杯後,才道:「我知世子心慕七公主,也不急在一時,你看看陸思賢弱不禁風的樣子,你還不怕等不到。」
宇文信不語,揚首飲了杯酒,目露苦澀。
趙文璵見機道:「就算她不死,也有其他辦法不成,眼前是大勢重要,齊國公不倒,你就一日不成功。」
齊國公在朝威望甚高,不僅如此,皇帝也極為信任,這點是鎮北侯拍馬也趕不上的。
宇文信如何不知,要不然皇帝怎麼會將七公主下降給陸思賢那個廢物,論戰功,鎮北侯府不缺,論皇帝信任,齊國公猶勝許多。
趙文璵察覺他眼中的不甘,迅速給他倒了杯酒:「只需您點頭,待太子登基那日,七公主就是您的。」
為顯他的誠意,又道:「陸思賢無大用,沒有齊國公的支撐,根本成不了氣候,齊國公故去,一切都好辦了。」
宇文信酒意上頭,沒有拒絕。
夜色濃重,待他回府,早就是三更,而寢居里的秦若淺沒有睡眠,身在齊國公府,將來要面對的事情頗多,且不說難纏的婆媳關係,就單單陸思賢就令人頭疼。
她看中的獵物雖好,就是不聽話。
想起裝病要退親的事就覺得鬱悶,不解恨地伸手掐了掐她的臉。
掐了會兒,沒有絲毫反應,酣睡如豬。
秦若淺無心同她計較太多,兩輩子加起來足有三十多歲,同一十八歲的孩子計較,有失身份。
可轉而一想,兩人既已成親,計較些也是應該的。
思來想去,她將醉鬼的外袍脫了,又將中衣褪去,只留一身貼身的衣裳後,心滿意足地抱著醉鬼睡覺。
難得正大光明地在齊國公府安睡,一夜好眠,陸家沒什麼規矩,清晨也沒有人來擾,反倒是國公夫人打發婢女來問可缺些什麼。
府裡還有位嫁出去的二姑娘,楊氏愁得不行,真要和離,又恐日後嫁不出去人,可安子旭那樣的性子又不敢將人送回去。
她一愁,就沒心思去管問陸思賢,有了妻室,她不好再湊過去。
陸思賢是在午後才醒的,醒來就覺得頭暈,迷糊地爬起來,對面坐著秦若淺。她揉了揉腦袋,鑽出腦袋才感覺身上涼颼颼的,低眼就看到自己胸口,驚得捂了起來,驚恐地看著對面的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