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本當惶恐,可聽到是這些小事,頓時鬆了口氣,揖禮領命。
秦若淺這才捏著嗓音道謝:「兒臣謝過父皇。」
說話的同時,眼睛掃過御案上的茶盞,皇帝幾番伸手去拿,半道上又撤了回去。
這樣反覆,必然是怕赴了太子的後塵,竟讓連女兒沏的茶都不敢喝了。
多疑的毛病癒發重了。
謝過恩後,皇帝打發兩人離開,吩咐宮人將茶盞撤了下去,碰都不想碰了一口。
秦若淺離開含元殿後就冷了臉色,目露深邃,心底有萬分的陰沉暴躁,都隱隱壓制下去,卻溫溫然無比惡毒地問了一句:「聽說蕭統領眼睛不大好,可請了太醫?」
一陣風吹來,將這句話恰好吹進蕭臨的耳朵裡,渾身震了一下,「殿下開玩笑了。」
秋日裡的風泛著冷意,秦若淺也感覺幾分冷意,便又搭了眼簾不去看他,道:「孤未曾開玩笑。」
學武之人若是眼力不好,就會失去了準頭,這樣的事情若被皇帝知曉,這個禁衛軍統領的位置肯定坐不下去了。
陸思賢隨口一說,她本未曾當真,若非今日走投無路,她也不會兵行險招。
若真是的,她就從中獲利。
信口胡言,她也沒有什麼損失。
但……她看了一眼蕭臨,對方兩頰抽動,可見是心虛之兆。她曾以假正經試探過許多犯人,大多人的表情與蕭臨一樣。
先是裝作不知,神情跟著不自然。
想要騙過別人,就需先騙住自己。
蕭臨心中有一萬分正經,可心虛之下不敢透露半分,再度笑了笑,可卻比哭得更難看:「殿下勿要玩弄臣。」
他自認完美,可落在秦若淺眼中,便是破綻百出。
纖細的指尖拂過他佩刀上的劍穗,悠悠閒閒,看似隨意,可在下一刻間就拔出他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孤沒有同你開玩笑,不過是真是假,只要孤告訴陛下,他在一測,蕭統領還能跑得掉嗎?不過孤很好奇,蕭統領是如何瞞過所有人。」
刀架在脖子山,並不讓蕭臨害怕,只是那樣威脅的話讓他為之顫抖。
陛下一測,就會原形畢露。他看著七公主平靜帶笑的神色,下意識問道:「殿下想要臣做些什麼?」
秦若淺道:「無妨,不是大事,孤的舞姬不見了,遍尋不見,煩請統領去找找。」
孝臨心裡亂且慌,隨口敷衍道:「可有畫像?」
「自然是有的,勞煩蕭統領隨孤回府去取。」秦若淺望著他的一雙眼睛,陰鷙且狠,並無破綻。
陸思賢如何知曉他的破綻的?
將刀收起來後,插回劍鞘,秦若淺在前引路。
到了公主府後,將人留在廳堂內,自己回書房,臨時畫出陸思賢的相貌以及那日的裝束。
停筆之後,恍惚想起那個印記,畫在了畫卷一角,也不起眼。
畫像交給蕭臨。
蕭臨凝視畫像許久,感覺有些熟悉,然京內沒有這號人物,記不起來。
秦若淺坐下,道:「勞煩蕭統領,若有人問話,就說是刺客,不然您這眼睛不好,容易看錯人的。」
蕭臨瞧著她一眼,將陰鷙的神色斂下,拱手道:「臣明白,不會洩露殿下的事情。」
不過是一舞姬,也這般興師動眾,可見這位殿下不將他們當作人,刁蠻任性,不可理喻。
他隱忍一番,拿著畫像離開,吩咐禁衛軍挨家挨戶去搜查。
京城是什麼地界?
天子腳下,重臣聚集,數萬兵馬圍持,各路商人稱之為寶地,禁衛軍一出動,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百姓不寧。
蕭臨滿腹怨氣無處發洩,只得撒在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