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賢覺得她很可笑,又有些可憐,「別荒唐了,兵權在握,兩相扶持,你覺得誰敢反抗。任何事情都有先例,就像本國祖先也是從其他人手中奪來的皇位,這就是先例。」
她據理力爭,讓殿門旁的人唇角彎彎,她倚靠著殿門,靜靜聽她辯駁的話。
陸思賢的理明明很歪,可是被她這麼一說,又覺得很對。
萬事都有先例。
此話沒有錯。
她抬首看向殿內的王貴妃,王貴妃整個人顫慄不止,抬首就看到她,迫不及待地走了出來,抓住她的肩膀,聲嘶力竭道:「你瘋了,小九哪裡不如你的意,他是名正言順,而你是什麼、乾坤顛倒,日夜倒轉,你會被人麼唾罵不止、趕、趕緊放棄……」
秦若淺淡漠地望著她,輕輕將她雙臂拂開,笑了笑,「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宮廷包括外朝,都在我的手中。豐臺、通州大營都已表態,其他人拿什麼與我爭?」
秦承宗時至今日都在做著白日夢,娶了蘇錦又如何,順應天命?
實在可笑。
陸思賢不去插手母女二人的事情,王貴妃也是正常的事,輕易接受才是有問題。她默默嘆氣,看著秦若淺凜冽的態度,大概是不需要她了。
撿了一地坐下,繼續看著王貴妃作。
「我活了那麼多年,見得比你多,你趕緊收手,扶持你的弟弟才是正確的選擇……」
王貴妃若瘋狂般拉著女兒,眼中看待對方就像看著陌生人、甚至是魔鬼,逆天而行的魔鬼。
「既然沒有見過,我就讓你見見,也算是長長見識,貴妃想必也累了,回宮休息罷。」秦若淺轉身吩咐宮人將王貴妃送回宮,這些事不是一蹴而就,哪裡能讓所有人都認可。
就像陸思賢說那般,兵權在握,焉可會懼?
陸思賢懟了王貴妃,並沒有感到樂趣,依靠著坐榻,感覺無力感湧上心口,眼睜睜地看著王貴妃同宮人拉扯,不斷想要靠近秦若淺,快要觸碰到衣角之際,秦若淺輕輕避開,朝她走來。
片刻後,宮裡恢復寂靜,王貴妃被拖走了。
秦若淺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陸思賢忙讓出一半的座位,小心道:「你傷心了?」
被自己的母親這麼指責,可想而知,心裡有多難受。
秦若淺唇畔卻是彎了彎,淺淡弧度昭示她的心情尚可,「為何傷心,我從不為任何人傷心。」
她來自地獄,經歷過背叛,性子堅韌,哪裡就會因為三兩句話就亂了心神,反倒是陸思賢,適才兇狠之態,真是讓她刮目相看。
方才的欣喜取代含元殿內的憂愁,她俯身靠近小綿羊,咬住唇畔。
舌尖輕輕略過,就當是獎勵。
陸思賢沒體會她的想法,得到淺嘗後,伸手一拽,將人按倒在坐榻上,當即將那個吻加深。
兩人都不是羞澀之人,欲。望在前,也沒有隱忍。
在欲做些事情的時候,殿門扣響,「殿下,九皇子來了。」
他為何而來?
旖旎的氣氛一掃而淨,陸思賢沮喪地坐起來,而秦若淺則淡然地穿好衣裳,對外吩咐:「讓他去含元殿。」
別髒了臨華殿的地面。
秦承宗而來,必不是來敘姐弟情意的,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算他想做什麼,也是來不及了。
相反的是陸思賢,在她要離開的時候,扯住她的袖口,欲言又止,一雙眸子染了方才情動還未退去的水霧。
濕漉漉的,更像是小綿羊。
秦若淺不知怎地,覺得方才的話不對了,她也會因為某人而傷心。
比如陸思賢。
陸思賢跪坐起來,抬首望向殿外:「他來找你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