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在含元殿等了半個時辰,身後大理寺少卿捧著一應證據,兩人站在殿前,等著皇帝到來。
魏雲還未曾找到,案子就破了,張正猶豫不決,害怕案子一破,綁架她的人覺得她沒了用處,到時殺人了事,屆時禍患更大。
眼見著人秦若淺輕步而來,他挺直脊背,大理寺少卿將手中的證據呈上。
秦若淺隨意看了證詞,屏退大理寺少卿,道:「張相覺得魏雲失蹤與皇子一案是否有關,朕覺得所有的矛頭指向秦承宗。他雖說狂妄,可不該有這麼的膽子。」
秦承宗若歹毒,與前太子之間的爭鬥就不會僵持不下,毒殺三位皇子是最簡便的方法,也需看他有沒有那個歹毒的心。
再者,這麼大的案子,張正幾日內就破了,更顯得太過簡單了些。
張正並未覺得奇怪,魏雲將案子查出一半,他不過是理順脈絡,梳理思路,不算難事,至於魏雲失蹤別後牽扯的是誰,這點無法下定論。
新帝懷疑,他也要去想想,便道:「您的意思臣也明白,不如就按照眼前的證據定案,九皇子大罪難逃,念在先帝情面上不如先送去皇陵,屍骨未寒,若將人斬了,先帝知曉也會痛心。」
這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孝字當先,任何人也說不出反對的理由,不是不懲治,而是過了孝期再說。
如此拖延一番時間,且看後續如何。
秦若淺思量一陣,沒有反對,頷首答應下來,喚來六部定罪。
九皇子與旁人不同,是先帝同母的親弟弟,先帝屍骨未寒,有此理由在,他們也說不得什麼。
就連秦承燁也是一句話沒有,往日怎樣,今日還是怎樣。
太過鎮定,或者說壓根就像沒有聽到那樣,太過平靜。
秦若淺起初未曾在意,可他的反應與眾人不同,俊秀的眉眼平展,一張眸子過於通明,心中掂量幾分,沒有說話。
秦承燁往日去的地方,出宮後也照樣去,一點都沒有變化。
事情急轉而下,秦承宗是斷然沒有機會的,秦承燁又是貪玩的性子,按理新帝該高枕無憂了。
可經歷這麼多事的秦若淺卻沒有那種安心,相反,莫名的不安。
旨意下達後,太后沒有來求情,宮人道病了,請來御醫診脈,在殿內養著,不能下榻。
晚間的時候,秦若淺親自去看了,太后卻不見她,一眼都不想看。
若是尋常人,肯定會傷感,秦若淺沒有,一點悲哀的情緒都沒有,就像沒有發生這件事般轉回清韻閣。
魏雲還沒有找到,魏瀾還住在宮裡,陸思賢拿著晃著撥浪鼓,小小魏瀾的眼睛跟著她去轉,晃著腦袋。
聲音大了,還妄想伸手去拿,不是個省心的玩意。
陸思賢心不在焉,近日來的夢境是她臆想,還是冥冥中就發生的。
「你在想什麼?」
一道清淡雅緻的聲音從外間傳來,不用回頭也知是誰,魏瀾咿咿呀呀地哼了幾聲,她沒有回應。
秦若淺脫下外袍遞給宮人,將手焐熱了才去抱魏瀾,孩子骨肉都是軟的,正是懂得笑的年歲,衝著她笑個不停,暖到心坎裡。
陸思賢往一側挪了挪,騰出位置讓她坐下:「太后病了,你去看了嗎?」
言下之意,怕是裝的。
陸思賢不知內情,而秦若淺明白過來,經過昨日的事,不會是裝的,對王氏、對秦承宗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哪裡還有精力來裝病,是真的病了。
燈火下的秦若淺溫潤,眉眼的笑真摯,與夢境裡霸氣的長公主還是有些區別,陸思賢張了張嘴巴,還是選擇問出口:「你做長公主之際,可曾認識一位陸思賢?」
秦若淺僵持下來,轉眸見陸思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