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宮裡賢妃自戕,讓太子一案變得更加複雜了。
秦若淺聞言也只淺淺勾了唇角,道:「孤不替他謀。」
魏雲怔忪,太子已死,五皇子閒遊於青樓楚館,將戶部尚書嫡女都拒絕了,可見更是沒有勝算,八皇子處心積慮,暫且不提;九皇子本身不弱,宮內得王貴妃幫助,王氏一族又是世家,根基穩,與太子抗衡有幾年了,也是殺死太子的最大嫌疑人,勝算低了很多。
再往後的皇子都很小了,想來目前不能度量。
如此一算,八皇子在這些人當中勝算最大的,且她跟著他多年,知曉他心思歹毒,手段陰狠,小皇子們根本沒有機會比。
七公主幫助誰?
「殿下為誰謀?」她忍不住詢問。
「且說魏大人能否為孤辦事?」秦若淺不肯說,不在她的陣營下就不能說出真相。
魏雲猶豫,身側的諸葛卿卿見她遲疑,可見以她堅韌的心性是動容了,忍不住替她做主:「只要殿下能救我們就可。」
「卿卿……」魏雲低語,她怎能把希望放在一個女人身上,縱是金枝玉葉,也是皇族人,怎會有好人。
諸葛卿卿揚首,直視秦若淺:「我自由在賢妃手下長大,知曉八皇子許多秘事,殿下若不食言,我們自然就好盟友。」
她說的是盟友,而不是臣下。秦若淺如何不明,暗自佩服她的才思,答應下來:「我不需要知曉秦承卓的事,只需魏大人讓此案成為懸案即可。」
「僅此事?」魏雲皺眉,幾乎不相信。
秦若淺點頭:「對,僅此而已。」
魏雲不信,「殿下如何知曉臣的身份?」
「天機不可說。」秦若淺故作神秘,想起陸思賢故意掐指一算的模樣,不由露出笑意。
魏雲與諸葛卿卿對視一眼,沒有再說。
此事揭過,秦若淺帶著青竹回宮。
宮裡連遇兩件大喪,宮人們都無精打採,垂眸走在深深的宮道上,不敢交頭接耳;禁衛軍盡職地守著宮門,站如青松,垂直不動。
或逼仄或寬闊的宮道上幾乎瀰漫著喪氣,中宮的宮門好像又沉重了些,站立的內侍目不轉睛,昨夜賢妃叫門的情景歷歷在目,無人敢忘。
秦若淺回殿後,宮人就來告知昨夜中宮的事。
昨夜與陸思賢鬧得太過,雷鳴再響也沒有在意,畢竟誰能想到賢妃會在這個時候夜扣宮門,以前裝作路人,死後才去叫冤。
真是諷刺。
陸思賢靠在窗下的小榻上,聽著主僕的聲音並沒有回應。
宮人的每一字都踩在了她的心口上,賢妃被活活悶死的情景又浮現在自己面前,那股沉悶的滋味湧上來,她側身不去看外間。
秦若淺掃了一眼內寢後,擺手吩咐宮人出去。
秋雨後,天氣就冷了下來,殿內門窗關著,略顯得有些逼仄,她想去開啟窗戶,又想起陸思賢體弱,就忍著那股憋悶。
裡間的人罕見地成了啞巴,沒有舌燦蓮花、沒有巧舌如簧,就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不知為何,她覺得有些生氣,也沒有去哄,直接道:「陸思賢,你是否覺得我殘忍?」
見死不救,可不就是殘忍、自私。
陸思賢翻過身,背對著她,語氣也不比往日輕快:「沒有,你本就是重生之人,與常人不同。你的事,我沒有置喙的餘地。」
「你……」秦若淺被她的話氣得心口一疼,時至今日,還說出事不關己的話,忍著將人拖起來的衝動,「不願待,可以走。」
罕見地暴躁起來,她自己都感到震驚,相反,陸思賢覺得很平常,金枝玉葉都有些小脾氣。
她默默地起身,取過自己的外袍,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