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奉的是皇后旨意,而多年的經歷告訴他,帝後恩愛,皇后的旨意是也等同於皇帝的意思。
這個想法一產生後,旁人都沒辦法說服他,加上張正從中推波助瀾,就這樣行成了死迴圈。
任何人沒有皇后的吩咐,都不準入內。
朝堂大事由張相領著六部處理,有條不紊,沒有出差錯,與皇帝在時一般。
死迴圈後,就讓幾位皇子心中不定,尤其的勝算最大的秦承宗,雲端跌落塵埃,他四處遊走,甚至想過闖宮,最後被王貴妃拉住,不能做第二個秦承卓。
無奈下,他只能日日來吵來鬧,久而久之,禁衛軍都成習慣,由著他打罵。
秦若淺回府後就瞭解這些情況,甚至還知曉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為拉攏張正,死皮賴臉地要娶陸思賢。
她沉吟須臾,換作純良一笑:「聽說你要娶側妃?側妃是顏氏女?」
這並非是什麼秘密,前幾日就大張旗鼓地準備成親,鬧出的動靜比娶正妃還要大,想不知道都難。
聽聞這番話,秦承宗便忍不住了,紅光滿面,春風得意,「她是雲山顏氏的女兒,模樣可人,還會些占卜,是不錯的人兒。」
還會些占卜,又是顏氏……秦若淺莫名想到了蘇錦。
蘇錦同陸思賢一道來的京城,不知去向,怎麼被秦承宗找到了,還是她自己去找的秦承宗。
不管如何,蘇錦都不是省油的燈,既然他要尋死路,也無需她做什麼。
秦若淺附和一笑:「也好,讓阿爹見過了嗎?」
說起皇帝,秦承宗又惱了,指著門口的禁衛軍大罵:「都是這些人,拿著雞毛當令箭,待見到父皇后,我定參他們一本,到時連帶著蕭臨都得下臺,到時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秦若淺不吭聲,秦承宗被寵出了盲目自大的性子,不知自己短處,怨天尤人,她不點破,笑著點頭:「也可,我去見一見皇后。」
說完,自己直接進入含元殿。
她見皇后,不見皇帝,這些人犯不著來攔她,秦承宗也不會懷疑。
進入寢殿,空蕩蕩的殿宇湧動著難聞的氣味,她掩鼻而入,不想去見皇帝,徑直走到窗外去見皇后。
皇后坐於窗下,容色枯槁,落在輪椅扶手上的手臂乾澀枯瘦,厚重的冬衣穿在她的身上略顯寬大,顯得她整個人很瘦小,不見往日的雍容華貴。
她轉動輪椅,搭著眼簾道:「你回來了。」
秦若淺心中寬闊,也沒有怨恨,面對這樣的皇后,也無法氣恨,撿著重要的說:「前日回來的,見過陸思賢了,皇后娘娘近日胃口不佳,我給您開藥方改善下,陸思賢答應您的事不會反悔,您大可放心。至於聖上這裡,望您用心些,早日恢復,召見朝臣。」
不見朝臣,皇帝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去,就會讓人懷疑不如就這樣,讓他正大光明地死在眾人眼前,她的皇位得來才是正統。
「聖上昏昏沉沉,七公主自己去診治吧。」皇后沒了興致,就像是面對著死人一般,無悲無喜。
她這般意志消沉,與皇帝勢必有關,秦若淺不好過多去問,忍著噁心往內寢走去,隔著錦帳去探脈。
皇帝的傷口腐爛,就像屍體腐臭一般,帶著餿味,秦若淺重新開了藥方,親自調製了藥膏,重重吩咐下去,令宮人打起精神來。
從頭至尾,皇后連看都不看一眼,默然坐在窗下,或許是在聽著宮人的動作,或許是不想去看。
總之,她不聞不問,秦若淺也無甚壓力,她要做的最後一步,就是拿到遺旨,玉璽落在了皇后處,這點還需張正和皇后的幫忙。
總得有人見證才是。
安排好含元殿的事宜已是日落黃昏,她出宮後不想回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