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的張正令人將秦承宗拿住,他看向那道石門,高喊一聲:「臣不過是謹遵先皇旨意,皇后既已殉葬,旨意便是真的。」
秦若淺內心如踢翻了五味瓶,一番雜亂,就連回京的途上也未曾從方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進入宮門後,觸及高高在上的含元殿,她整個人如夢醒般幡然醒悟。
皇后殉葬了,明明那麼痛恨先皇,卻甘於同他葬於一陵之中。
過往複雜的感情就像一場夢,分不清虛幻與夢醒,一聲聲聖上在此刻聽來很刺耳,扎得耳朵疼。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張正提醒她:「已成定局,您該想想接下來的事,百官不敢言,民間的文人墨客勢必會有言論,您還需控制住,另外九皇子該如何處置,臣覺得不可留。」
就沖他今日的言行舉止,就可見他不甘心,日後必定會掀起波瀾。
為長久計,為大局謀,秦承宗不可留。
秦若淺麻木地點頭:「可,張相去安排。」
張正不好多勸,七公主擔憂的是如何面對陸思賢,恐怕此時的陸思賢還被蒙在鼓裡。
籌謀至今,都不如皇后的這招,一招定乾坤,堵住天下悠悠中口。
誰敢反抗?
皇后一死,旨意就算是假的,也隨她的殉葬成了真。
真真假假,虛幻不清,旁人分不清,就算他們身在其中,也是分不清。
皇帝這麼愛皇后,以他自私的性子,必然是想要她殉葬的。
這點,眾人皆知,心知肚明,不敢宣之於口。
遺旨兩層含義,前者都認同,後者自然而然地跟著認同。皇后坦然面對遺旨,在眾人未曾反應過來就已殉葬。
懷著忐忑的心情回京後,他們才意識到新君是女子。
不知先皇的打算,旨意做不得假,牽扯到自己的利益,都會深思熟慮一番,立即命人去打聽一番。
七公主手段是有的,能力使人信服,若是男子,自然無人抗議,偏偏是女子。
朝臣都是男子,信奉男尊女卑,陰陽調和,必然是以陽為主。
他們使人遊走打聽,而秦若淺去了臨華殿尋陸思賢。
宮內照舊,宮人內侍甚至不知新君已定,聚在一起說話,七公主入內後,他們這才警覺,行禮後紛紛散開。
陸思賢依舊躺在榻上,消瘦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靈氣,秦若淺忽然不敢直視她那雙清透的眼睛,,走近之後慢慢地垂下了眼睫,心裡的愧爬了上來。
陸思賢不知,只當送走皇帝老兒後,不,現在應該說先皇了,送走先皇后不高興,習慣性伸手拉著她坐下:「我陪陪你,可好?」
秦若淺動了動唇角,喉間哽咽,幾乎難以出聲。望著她帶笑的眼睛,她愈發惶恐,「阿賢,皇后去了。」
陸思賢下意識道:「這麼快就去雲山了?」這麼急躁有些不符合她的性子。
秦若淺闔眸,不去看她,心中才平穩下來,殘忍地告訴她:「皇后、殉葬了。」
「殉葬……」陸思賢頓住,在秦皇未統一六國之前就有了殉葬制度,後來不知被誰廢棄了,才有了兵馬俑。
現在這本書裡也有這個慘無人道的規矩?
「秦若淺,我腦子有些亂,你讓我理一理。」她捂著腦袋,幾乎無助地開口:「今早她來找我,佔我便宜,讓我喊她娘、她很樂觀,怎麼會殉葬。你們誰逼她的?特麼這是什麼制度?」
秦若淺觀她果然怒了,心虛地低下眸子,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這麼一為難,陸思賢炸毛了,當即從榻上爬了起來,想要出去找張正問清楚。
不知怎地,張正竟罕見地讓人傳話過來,想要見一見七駙馬。
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