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走出幾步,便瞧見一身金紅衫的姑娘佇足在廊階下,笑望著他。
“大姐夫怎地欺負起大姐了?”花餘紅軟聲問,乍見故人,神情相當愉悅。
雷薩朗步伐略頓,黝臉抹過紅痕,有幾絲狼狽。
他尚未出聲,花餘紅已替他作答了。
“是了,大姐欺負你,所以你也欺負她。你儘管氣她、惱她,覺得不甘心,還是放不下她的呀……”她笑,綿綿軟軟。“大姐儘管也是氣你、惱你,覺得心有不甘,恨得要命,也同樣對你欲放不能放,欲忘不能忘,唉唉……你們倆互相折騰來、折騰去的,都不覺累嗎?”害她也被折騰進去,真無辜。
雷薩朗跨下長階,走到她面前,對於被猜透的心思,他不證實亦不否認,只端詳著花餘紅略嫌蒼白的臉色,靜道:“我把你體內的相思迷毒解掉吧。”
花餘紅先是一怔,繼而抿唇又笑,搖搖螓首。
“不用的,我不想解掉它。既是我心愛之人用再親匿不過的方式種在我體內,那就留著吧,這樣挺好的,我並不想解啊!”
這會子換雷薩朗怔住了。
他深深瞅著她,似乎有些明白。想到他心口上的那個女人,那女人也同樣用了某種再親匿不過的方式,往他體內刻劃。
他其實也中了迷毒,無形的毒,當真是又氣又惱,不甘心到了極點,卻還是割捨不下,因一顆心早就被人掌控,往哪裡躲都是徒然。
“解藥我會取來給你,受不住就服用了,別硬撐。”他道。
花餘紅仍是笑,似乎解不解體內迷毒也不是多要緊的事,卻問:“大姐夫最後仍要離開,不留下來嗎?”問得有些兒一語雙關。
雷薩朗無遲疑地道:“我仍是要走。最後定要把你大姐一併帶走。”不管她跟或不跟。
花餘紅聞言眨眨美眸,柳眉兒飛挑,聽出他話中的力道,不禁笑濃了。
他再次舉步,正欲躍上昨夜駕船來此的輕舟,身後的人突然又喚住他。
“大姐夫——”
他側首。
“你要小心呀!”
“小心什麼?”蹙眉。
“小心別把大姐惹得太過分嘍!真讓她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的話,依大姐的脾性,定是豁出去了,非得與對方拚個你死我活不可,屆時怕要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兒來。所以,大姐夫自個兒還是好自為之了,見好就收,別拖太久。我恭祝大姐夫,嗯……一切順利,手到擒來吧!”
雷薩朗五官一繃,銳目細眯,有種不太妙的惡感隱隱在左胸生漪……
第十章 長願相隨更何求
命運起起伏伏,世事萬難預料。
前陣子“飛霞樓”尚諸事不順,要什麼沒什麼,不想要的,它偏偏一直來,弄得樓主大人脾氣忒大不說,連七十二姝都肝火過旺,樓中準備的清肝解毒養生湯日日供不應求,煮過一壺又一壺。
忽然間,才短短不到十日,所有麻煩事已消散大半,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好教人摸不著頭緒。
原先因“佛公子”的事兒,“江南玉家”明裡暗裡對“飛霞樓”多有為難,但八成見自家公子爺已安然返回,玉家那邊也就暫時收手了,沒再連連阻撓“飛霞樓”外其他幾樁生意,但兩邊人馬零星的衝突仍時有耳聞,不過大致狀況已然穩下。
再來是日前那批據聞被某位富商用重金買走的香料藥材。
就在五日前,竟然有好幾匹駱駝和騾馬把貨全數拉到“飛霞樓”來,領頭的人說道,貨並未被買走,僅是路上稍有耽擱,被連人帶貨全扣在土匪窩裡,後來土匪頭子天良未泯,決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眾人才得以全身而退。
……最好是這樣!
樓主大人一聽,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