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這孽障!竟然敢如此狂悖無禮!”
一聲斷喝,從隔開花園與前面衙門的月亮門處傳來。
眾人急忙放下手中的物事,循聲望去,卻見守漢滿面怒氣的站在那裡。身後,一臉惶惶的鄭芝豹和幾個官員在兩旁隨行。
鄭芝豹今天是被守漢請到寧遠伯府中議事,打算對他委以重任的。
“這八閩大地,山多田少,且有千里海岸線。兩廣雖然稍稍好些,但也有數千裡海岸,大片的土地在彼拋荒。而南粵軍所轄各處,多有沿海地區。今日請兄弟你來,便是有一件事相托。”
守漢的印象裡,當年的黃淮海平原,海州、兩淮、連雲港等處,也大多是海邊的灘塗、鹽鹼地。在清末鹽務制度改革之後,一些人在兩淮提供廢灶興墾,大事墾殖灘塗,圈佔了大量灘塗後,進行種植、養殖活動。墾區三年便有茶葉出產,數年即可植棉,長勢驚人。為各地紡織工業提供了大量紡紗的上等原料,在這種情況下,從海州到兩淮出現數個大型的墾殖公司,僱傭起數萬員工,無數人因此而發財。
“曰文兄弟,你想想看,若是將這數萬裡海邊荒廢的土地開墾出了,不知道要養活多少人,富裕多少人!此事,乃是善莫大焉之舉!”
雖然這些灘塗鹽鹼地不一定能夠種糧食,但是又有誰說土地就一定要種糧食?如今南中的糧食還在發愁對外銷售的市場問題,如果有了經濟作物種植地區用來對外賺取銀子,對內可以提供糧食及其產品的市場需求,此事豈不是一舉兩得之舉?
“大帥說的,自然是利國利民的千秋大業,但是,芝豹也有些疑惑。”
“講!“
“一來,這些海邊灘塗之地,所在荒蕪草莽,若是開墾出來,效果如何且不敢說,勢必要投入大筆錢糧。不知大帥可有籌劃?”
“有!你可以在福建、廣東、廣西三省沿海擇地試驗,在這一地區搞,我每年撥給你二百萬元,另有五十萬石糧米作為口糧。你在南中地區試驗,我便不再單獨撥發錢糧給你,只管在各處府庫或是府中內庫之中列支便可。”
“感謝大帥信賴栽培。那我便說說其二。不知大帥打算種植些什麼作物,養殖些什麼?”
說起這些來,守漢便有些撓頭了,他印象裡,清末的狀元實業家張謇開發海州灘塗地,對於蘇北魯南等處的經濟民生改善頗多,但是具體怎麼做得,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所在墾荒之事,不外是築堤開渠,漸次拓墾。”他緩緩的組織著語句,回憶著自己多年來組織開荒的經驗,特別是那些在湄南河流域開荒的田莊上報的稟帖之中所說的經驗教訓。那裡也是在河邊造田,有些經驗是可以用於海邊灘塗之地的。“可以種植些茶樹、油桐、油茶、柏樹。待數年後樹木長成,我們便可以開辦茶廠、油廠,生產茶油、桐油、柏油等。裝簍入船,或為自己用,或是外銷謀利皆可。”
鄭芝豹聽了不住的頻頻點頭,口中不住的稱讚守漢的不惜血本投入。但是卻不曾想到,守漢如此不計成本的令他去擔任撫墾局專管灘塗之事的會辦,不僅僅是為了將數萬裡灘塗之地利用起來,還有一層目的,便是將鄭家兄弟分散在各處。
見談話的目的達到,二人便領著幾個官員四處走走散心,不想卻撞上了這一幕。
“罰抄伶官傳序二百遍!”
守漢對跪在地上的李華寶疾言厲色。
所謂《伶人傳序》,這是後唐莊宗李存勖寵愛樂工伶人以致國破身亡的故事,正所謂“夫禍患常積於忽微;而智勇多困於所溺”,守漢深知那個著名的週期律的利害。但凡一團體,起始之時必定是齊心一致,全心思地想把事情幹好,等順風順水的時候,人人就肯定只為自己打算,驕奢淫逸,美女豪宅,無一不能缺少,這團體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