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侮辱讀書士子,此其一也!”
“又假借海防名義,意圖聯絡勳貴武臣對江南大肆搜刮,限制我等出海謀生,這樣一來,江南多少人的生計便要斷絕?!”
“據在下的幾位相與告知,在李某竊據的地域之內,無不是以重稅病商!什麼增值稅、所得稅,關稅,便是運送貨物的車輛船隻,也要繳納過路費、過橋費和養路費,列位想想。如此之多的苛捐雜稅,若是在江南推行開來,我等的日子還如何過得下去?!”
“還有,以李某與東奴連番血戰的仇恨。若是被他知曉我等許多貨物便是經過山西相與的手轉賣給東奴。可還有我等的活路?少不得罰得傾家蕩產還是小事,重則就是牢獄之災!依照他制定的酷刑峻法。我等或是在礦山中採礦,或是在老林中伐木,或是修橋築路度過餘生。敢問在座諸位社友,可有誰願意這樣活下去的?”
大明的商人。以所謂的晉商和徽商為代表,都是號稱儒商。與讀書士子基本上是一體兩面,從小飽受聖賢書的薰陶。但顯然的,在家族利益與國家利益面前,他們作出了選擇。
只考慮家族,不考慮國家,是他們的共性。以萬曆三大徵之一的朝鮮之役為例。若沒有江南徽商透過海上貿易大量走私硝石給豐臣秀吉幕府,只怕這個外號猴子的天下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在朝鮮支援八年。到了明末各地富戶寧願死在流賊與韃賊的刀下,也不願從豐厚的家產中拿出些錢糧來,為國庫作出貢獻。
而被無數人詬病的晉商與滿清的交易主要經營糧食、茶葉、鹽、步與鐵器、生鐵火藥等各種軍需物資。很多晉商的第一桶金就是透過早期與蒙古走私而獲得。當在嘉靖年間開放邊市後。遼東的建奴卻又悄悄興起,從建州女真到如今赫然稱帝的大清國,晉商們便以張家口、殺虎口為基地,源源不斷的與建奴展開貿易走私活動。
但是,追根究底,山西並不出產建奴需要的各類物資,他們還是要在大明各地採購,特別是糧食。這些內幕,眼前的這些商人要是說不知道,那才真是見了鬼!但是,看在白花花銀子的份上,他們都故作不知。只管任憑晉商從自己手中將大批貨物買走,充當流通領域的商人。
“那我們該怎麼辦?!連韃子都被他打得大敗,我們手中的錢財又遠不及他多!難道要我等招集護院家丁商號護衛莊子裡的佃戶,去到海上跟他的水師拼命,來個葬身魚腹?”
一個身上有著舉人功名的大茶商絕望的叫喊著。
“吳年兄,稍安勿躁!”
錢謙益示意這位茶商坐下,與同桌的幾位長者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進行著他的演講。
“我江南眾人,也不是一無是處!他有堅船利炮,我有公道人心!錢某不才,也曾經被閹黨列為東林點將錄上之人!如今我東林諸同仁雖然年老,然長江後浪推前浪,復社諸位才俊亦是一時人傑!”
商人們似乎明白了錢謙益的意圖,要利用東林、復社這張看不見摸不著的人際關係網路來對付李守漢的南粵軍!
“錢某因為薄有虛名,各處青年才俊便以師禮相待。諸多弟子之中,錢某最為看好的不過兩人!”
“錢侍郎,那兩位才俊能夠入得老兄的法眼?”
“一位,便是當日在秦淮河上與錢某一道怒斥權奸的侯方域侯公子,此人大名,列位想來已經知曉。”
“另一位,諸位便不太知道。”
“那是何方神聖?”
“此位小友,老實說,錢某也是隻同他書信往還,神交已久。此人願意拜在錢某門下,如今算是我的記名弟子之一。”
“何人?”
“福建南安,鄭森。此子去歲便考中秀才,又經考試成為南安縣二十位廩膳生之一。如今算是貢生身份!”
“咿!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