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家。
似乎走不完的亭臺樓閣,庭道院落,用楠木新建的一座船廳,五開間的房子全部用整塊的玻璃做窗戶,秋日的陽光照射下,顯得光亮異常。院落當中,庭柱之下,滿眼都是花草。幾隻巨大的五彩鸚鵡站在用金絲擰成的架子上高聲叫著,“來客人啦!倒茶!”
院子裡穿梭不停的是高麗婢女,東瀛婦人,面板黑的象炭一樣的崑崙奴,高鼻深目腰肢如蛇一般柔軟的天竺胡姬。
一進院門,正面的照壁後面,沿著甬道在正廳前矗立著八座屏風。上面用珍珠瑪瑙巨大的貝殼鑲嵌著指日高升掛印封侯的圖案。
便是在門口的罩房和倒座門房之中,也是擺放著硬雜木的桌椅,至於說各個房間中花梨紫檀等木器更是比比皆是。
這情景,看得張小虎有些心驚肉跳。
水師中的同僚們私下裡傳說,主公此番歸來時沿途之上情緒很是不對頭,恐怕要出大事情。三哥如此招搖。怕是會被人惦記上。
“三哥,你告訴我,這宅子,這房子,還有這些木器婢女胡姬等等,你花了多少銀子買來的?可曾有文書到將軍府備案?”
聽到這裡,張小麒更是頹然而倒在椅子上。
“六弟。愚兄糊塗啊!”
張小虎的三哥和四哥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對於如何財卻是天生好手。不過,四哥張小彪去當了知府,卻也是有模有樣,這位張小麒,自從到滿剌加海關稅務司擔任監督以來,彷彿掉進了金山銀海之中。
每日裡有十幾艘船在他手下辦稅報關透過,少不得要與往來的貨主、代辦稅務的甲必丹們酒肉徵逐。人情往還,這樣的日子也是讓張小麒樂不思蜀。
有人情往來便免不了收些禮物,從開始的土產到伺候日常起居的丫鬟奴僕,跟著便是些傢俱木器,到後來,幾個大膽的蘇丹和甲必丹,乾脆就是用量米的升盛了寶石送給他。
至於說金銀等物。更是如同潮水一般的湧了進來。
不過,這些東西,用一句說俗了的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蘇丹也好,土王也罷,那些甲必丹也好,並不是白白送給張小麒禮物的,跟著要求就來了。
“船隻過境,請張大人高抬貴手!”
“船上有些小小的違禁品,還望張大人多包涵!”
到了後來更是明目張膽的大肆走私,有幾位甲必丹干脆告訴張小麒,“我們聽到的訊息,李大人在京城被皇帝老子打入天牢之中,只怕是回不來了。大人還不趁著這段時間,為自己添置些家當?”
張小麒想想也是,萬一李守漢回不來了,朝廷又派了一個新的官員來接管南中,這萬里江山不就改了主人?不趁著這個時候給自己腰包裡多添點金銀財物,更待何時?
就在張小麒同緝私船隊和代辦稅務的甲必丹們摟的興高采烈溝滿壕平的時候,一個噩耗從北方傳來。李守漢非但沒有被打入天牢,相反的額,還升了官,封了王!(這是謠傳,普通百姓搞不清賞賜親王儀仗和封了王爵之間的區別。)
“三哥!你到底弄了多少錢?!”
張小虎面對荷蘭人的炮火時都沒有這麼恐懼,但是,現在,一陣巨大的恐懼感令他感到無助和膽怯,似乎渾身的氣力都隨著張小麒兩片嘴唇的一張一合被抽的一乾二淨。
“不清楚。”張小麒搖了搖頭,“起初是每一條船過境時從代辦稅務的甲必丹手中收規費一百元,後來每放一條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