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多鐸和阿濟格兩個人正在圍坐在矮几上翻烤著鐵架上的羊肉,沒有經過加工的羊肉。腥羶撲鼻,搞得在一旁剛剛換上旗人裝束的幾個女子微蹙著娥眉卻又不敢有什麼反感之色。
多爾袞也不多話,解下身上的斗篷,丟給一旁的巴雅喇兵,坐在兩個兄弟對面,從腰間取出小刀開始割鐵架上的肉吃。
帶著血絲的羊肉剛剛割下來,還未曾放到嘴裡。管家來報,有商人求見。
“這群狗蠻子!鼻子倒是真靈,知道老子今天分了錢,兜裡有銀子!告訴他們,去找那個胖子!別來煩老子!”
“就是!老子今天剛剛被那個胖子從身上割走了三個牛錄,正是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準備晚上拿這幾個蠻子女人出出火呢!”
多鐸和阿濟格兩個人肆無忌憚的大聲謾罵。
“算了。既然上門來,想必是有些好東西。叫進來看看!”多爾袞雖說也丟了三個牛錄,不過好歹還有一個牛錄是在本旗之內,雖然歸屬了阿巴泰,但是從實際上這個牛錄還是他的實力。
那管家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一陣腳步聲響,領著兩個商人打扮的人來到了兄弟三人面前。
“山西來的?見了本王。怎麼不下跪請安行禮?”
多鐸端起銀碗,喝了一口酒,藉著酒勁斜了一眼這兩個人。
一個年長些的很是識相的單腿跪下打千行禮,用多鐸等人聽得習慣了的山西介休一帶的口音向三位旗主王爺請安。(這不是地域攻擊,因為八大皇商之首的範永鬥就是山西介休人。)
“你這蠻子,為何不跪?!”阿濟格看了看那個約莫有四十歲上下年紀的人,雖然是白麵公子哥兒樣子,但是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知不知道按照我大清的規矩,見了本王不跪下請安的,本王可以立刻斬了你!不管你是哪個商號的!就算是範永鬥來,也得給本王磕頭行禮!”
“是嗎?”來人用多爾袞兄弟聽得慣了的遼東軍鎮口音冷冰冰的反問了一句。
“我倒想問問,照著大清的規矩,奴才見了老主子,不行禮問安,反倒出言威脅,是個什麼罪名?!”
話語中明顯帶著刺。
“你這狗蠻子!你是誰的老主子?!”
多鐸丟下酒碗便要發作。
“我倒要問問,汝父見了李公諱成梁,應該如何稱呼?!”
來人的一句話,令多爾袞不由得有些意外。他的老爹發跡之前在遼東總兵、廣寧伯李成梁府裡的那段日子,早就成為了他們家族中最為隱秘、最不能見光的一段歷史。但是往往就是這樣,越是想要遮蓋,便越是會引起別人的窺視**。他多爾袞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老爹本名到底是應該叫佟努爾哈赤,還是應該叫李如某?
“李公對皇考有養育栽培之德,故而李永芳在我大清身為額駙,安享富貴尊榮。”
“嗤!這個小子,原來當了駙馬爺!”來人輕笑了一聲,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派人給李永芳那廝送去,就說他長房兄弟到了,讓這個狗日的來這裡行家禮叩頭行禮問安!”
原來是鐵嶺李家的子孫到了!怪不得如此豪氣!
在家中一直隱秘流傳著的關於李家和野豬皮家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那李永芳不過是李家的旁支子弟,還未曾有李家的血統,便已經被令努爾哈赤將孫女嫁給了他。雖然對外說有撫順獻城之功,但是這其中的隱秘自然是不足為外人道也!兄弟三人不由得收起了方才的那份傲慢,用看待自己人的態度打量著來人。
來人正是李沛霆!
“李永芳已經於兩年前去世,眼下其子李率泰等在城中。”
李沛霆聽了多爾袞的話。眉頭挑動了兩下,“這廝他死了?老子千里萬里的來尋他。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