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國一聽來了興趣,於是問:“山東現在確實安定富庶,可治國道路萬條,先生如何認定山東的路安定天下的路?”
伍興一笑道:“這事是孔老夫子認定的,是那些被寧遠伯寧遠伯收拾的魂飛魄散的讀書人的老祖宗親口所說。”此言一出張定國張可旺全愣了,見他們不解,伍興解釋說:“孔子曾言,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當然,這話孔子沒有說完全,其實真正說全了,應該是國家的財富越多越好,同時分配的越公平越好。這樣大家都有飯吃,互相差距不是特別大,自然沒有互相爭鬥之心。而如今山東推行良種新農具,財富日多。與此同時,減租減息買青苗,又讓貧苦之人不至於太寡。寧遠伯所作所為皆是行聖人教化,豈能不安定天下富庶黎民。”
聽完伍興的話,張定國張可旺都點了點頭。不過張可旺可能是作死神上身,張口就問了一句不該問的:“伍興先生,既然寧遠伯這麼好,羅虎兄弟當日把你從山東擄掠來的時候,就算是你當日身上有病,那等病好了,你怎麼不跑回去報效,總不成你真跑不出去吧?”
此話一出,頓時令在場的張定國、羅虎、伍興三人臉為之一變!張定國一聽氣的狠狠踩了張可旺一腳,同時用能殺人的眼光看著他,就差就當場給他一巴掌。伍興聞言初時一愣,不過片刻過後就面色如常。他嘆了口氣說:“不要說跑,雖然說我是被綁來的,不過闖王羅將軍都是講理之人,我要想走,跟他們請示一下,他們自然會派人送我回山東。不過呢,我卻不想回去。因為李守漢雖然好,可惜這中原的江山,他李守漢拿不過去。”
這一番話卻是讓張可旺張定國傻了,他們雖然也經常說父帥張獻忠一定能奪取天下,但是他們心裡都暗暗把李守漢當成爭奪天下最熱門的種子選手,而如今伍興卻說中原的江山沒李守漢什麼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而作為客人配席的羅虎卻是眉開眼笑喜形於色。
見兩人目瞪口呆的樣子,伍興索性就講的更明白點,他說:“李守漢有四大難題難以解決,這些難題不解決,那麼他休想染指中國。”
張可旺這時稍微明白過來一點,於是連忙問:“哪四大難題?”
伍興不緊不慢的回答說:“一點,李守漢經營南中二十年,固然兵強馬壯勢力鞏固,但是與其同時,將佐謀士皆南人。若進軍中原,選擇有兩個,一個是從中原重新招募將佐謀士,作為新的勢力。另一個則是讓老臣圈地建屋,強化他們利益。但是不管選擇哪個,都會嚴重傷害國家根基和內部團結,李守漢活著的時候可能還好,一旦歸西。必有大亂。更別說,現在中原的官紳都被李守漢得罪的差不多了,想招募也招募不到。至於說義軍,大元帥的闖營、大將軍的曹營,還有令尊八大王的貴部西營哪個沒有一統天下併吞宇內的一腔雄心?不是萬不得已,誰會聽李守漢的號令?”
張定國點了點投說:“確實如此,北上一統中原江山,與南中將佐謀士的利益不符,不過要是李守漢利用山東廣東福建的地盤就地培養官吏呢?”
伍興一笑道:“這就是第二點,中原廣闊。民情複雜,所謂百里不同風,三里不同音。若是安於大明舊制還好,可現在李守漢主張行秦法,較之秦法十里為一亭走得更遠,各處村鎮長官都要由上峰派駐,這必然需要大派官吏。而僅僅是登萊和山東幾處地方,就已經將李守漢座下官吏消耗一空,不得不從本地從新招募官吏。幾位都是跟隨著大元帥與大將軍行走四方之人,當知大明疆域廣大。軸承府縣多的數不勝數,若是將來奪了天下,那這海量的官吏從何而來?”
張可旺似乎不太贊同,他說:“這有何難。左右不過是耗費一點時間,有個十年二十年,再多的缺口也補齊了。”
伍興搖了搖頭道:“說的容易,這二十年哪有那麼好爭取。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