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景晟江山!賀允德和他聯手,無異於與虎謀皮,難怪最後被收拾得連渣也不剩。”
聽罷,姬祟雲沉吟片刻,說道:“如此倒也說得通。但這麼多年來,我還是有件事不明白。”
“哦?什麼事?”
“你明明知道賀緒川那叛賊逼死了你父皇,你自己也並非沒有雷霆一擊的實力,為何你卻遲遲不找他報仇,而是放任他這篡位拭君的賊子繼續穩坐皇位?”
看了一眼滿面不解的姬祟雲,賀允復輕笑一聲,長身而起。將緊閉的窗扉推開一線,深嗅了一口屋外冷冽的空氣,仰頭看著天際孤月,緩聲問道:“師弟,你難道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你和我一樣,都必須復仇,要當年背叛殺害了你父皇和我父親的人統統付出代價!”姬祟雲沉聲說道,俊美無儔的面孔上盡是沉毅堅定。
賀允復點了點頭,道:“我能理解你的決心,所以這些年來,你陽奉陰違,揹著師傅四處追查當年背叛姑父的那名親兵下落,與那神秘刺客的真實身份,我一一看在眼中,卻從不曾告訴師傅,有時還會幫你一把。我的願望,自然也和你一樣,但是,雲表弟,你我終究身份有別,所以有些事情,註定無法全然一致。”
當年元豐帝的妹妹下嫁給姬任清為妻,誕下姬祟雲。所以,賀允復與他本是姑表至親,只是遭逢大變被師傅救出之後,為掩人耳目,彼此皆以師兄弟相稱,舊時的稱呼幾乎從不再提起。
乍然聽到表兄用上了舊時稱呼,姬祟雲不禁一愣,疑惑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當年父皇還未曾指定太子人選,便舊疾發作而亡,隨即賀緒川假借問喪之名擅闖宮幃,將一眾皇子屠戮殆盡,更聯合其餘叛臣以鐵血手段掌控朝政,將一干忠臣盡皆殘害。其中,也包括你的父親。”說起這些舊事,賀允復平素溫良的面孔上不見半分漣漪,唯有眼神越來越複雜,卻不像是仇恨,反而像是混雜了愧疚與別的什麼感情。好在他背對著姬祟雲,也不怕被對方察覺端倪。
出神片刻,他又說道:“我雖然未得東宮正名,但如果沒有賀緒川那逆賊,以父皇對我的期許與栽培,我自認將來會是由我來繼任皇位。雲表弟,這下你明白了麼?”
他話說得十分隱誨,但姬祟雲卻馬上聽懂了:“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刺殺了賀緒川,縱然大仇得報,也沒法一下子將朝廷完全掌控。所以你才隱忍蟄伏,暗中剷除他的勢力。待到時機成熟,水到渠成的時候,再反擊制敵,名正言順將皇位奪回來?”
賀允復笑了一笑,只是那笑意卻過達到眼底:“不錯。所以我才說,我們的目的完全不同。你只求報仇,而我,想的卻是如何將景晟從逆賊之手中奪還出來。”
“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姬祟雲恍然大悟道,“難怪這些年來你只在暗中聯絡舊部,打探訊息,偶爾除去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人,原來是想名正言順地剷除那老匹夫。枉我還一直奇怪,你也不早些告訴我。”
賀允復又是一笑,卻沒有接這話茬。當目光從窗外收回時,他神情已恢復成平日的模樣,眼中的複雜情緒均已沉澱下去,一派溫純無害:“忘了告訴你,師傅收到你說不趕回去陪她老人家過年的傳信後,很是生氣,但又擔心著你是不是在昭慶闖了大禍,便日夜兼程匆匆趕了過來。算算日子,今天恰好該到陪都附近了。”
“什麼?”聽到這意外的訊息,姬祟雲頓時被噎了一下,頗為氣惱地說道:“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早知道她要過來,我就先去找她,不到陪都來了!”
賀允復一臉無辜地說道:“剛剛你不是還說得到訊息後再也忍耐不得麼,反正師傅出山找你也不是一次兩次。按出發的日子來算,等你如願到皇宮打探了訊息回來,剛好可以見到師傅,豈不十分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