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府抬眼看了蘇大人一眼,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蘇大人,上次若不是宋國公為你說項,你當你家那混賬兒子還能活得了嗎?”
蘇大人聞言,怒道:“好!李義府!今日便由得你在此跪倒死便罷了!你若是耐不住走了,今後便滾出長安城!”
其他官員見李義府居然當面譏諷褚遂良,也覺得其太過分,紛紛出言職責,也算是李義府平日裡得罪的人太多,居然沒有一個站出來為他求情的。
李義府也是全無懼色,依然放聲高喊:“微臣監察御史李義府,有要事面見聖上,懇請聖上恩賜臣面見陳請!”
蘇大人當即就想將守衛的禁軍喊過來,將李義府叉走,卻被褚遂良攔住了:“李義府不管怎樣也是朝中的大臣,他既然說有要事,又信不過老夫,老夫身為當朝尚書令,自當將此事奏於聖上知曉,全憑聖上龍意天裁。”
言罷,褚遂良轉身就走,餘下的大臣又譏諷了李義府一陣,也趕著上朝去了。
麟德殿上,李承乾升座皇位,內監侯義操著尖利的嗓音道:“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褚遂良出班而立,躬身道:“臣褚遂良有本啟奏聖上!”
李承乾雖然不喜歡褚遂良的古板,但是對這個太宗留給他的老臣,卻還是十分尊重的,忙道:“褚愛卿請講!”
褚遂良道:“御史臺監察御史李義府言稱有要事啟奏聖上當面,如今就跪在承天門外,臣不敢擅專,請聖上裁出!”
李承乾聞言,不禁一陣皺眉,這個李義府還是有些印象的,當初因為在瓊林宴上的一時急智,被太宗皇帝賞識,做了監察御史,後來又入了晉王府,輔佐李治,當初要不是因為杜睿求情的話,他早就將這個晉王異黨給砍了腦袋,而且杜睿還曾有言,說這個李義府言過其實,其心不正,然其才可用。
“褚愛卿,監察御史有本章當先呈於御史臺,而後經尚書省審批,再呈於朕御覽,怎的這個李義府如此不懂規矩,愛卿身為尚書令,當施以懲戒,何必奏於朕知!”
李承乾說著,還看向了御史大夫高季輔,高季輔一驚,忙道:“臣也是今早才知曉此事,也曾對李義府言明,然其不聽,非要奏於聖上當面!”
褚遂良也道:“聖上!此事與高大人無關,臣之所以請聖上裁處乃是因為這李義府曾言,此事幹系重大,恐臣徇私,臣只得迴避!”
李承乾聞言,心中頓時不快,道:“這李義府居然如此放肆,褚愛卿當國之重宰,其實他可以任意詆譭的!來人!將李義府哄回府去,罰俸祿半年,責令其閉門思過!”
褚遂良忙勸道:“聖上不可,方才李義府所言,滿朝文武盡皆聽到,若是如此處置,恐其心不服,不如讓其上殿,將所言之事,當面奏於聖上,若其所言不通,再治其罪!”
李承乾聞言也不置可否,沉吟了一陣,覺得這樣也好,便道:“既然如此,便宣李義府上殿面君!”
李承乾如此決定,頓時朝中有一大半的臣子心都懸了起來,他們倒不是心裡有鬼,而是這個李義府就是條瘋狗,抓住了人就死命的咬,誰知道這次又要出什麼么蛾子,萬一一把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豈不倒黴。
由此可見,這些大臣們對李義府堪稱恨之入骨,卻又有些畏懼,他們的職位雖然要比李義府高出許多,可這個李義府每次找人麻煩都擺出一副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他寒門出身,官小職卑,就算是倒黴了也就是爛命一條,沒什麼可惜的,算起來比魏徵更加難纏,畢竟魏徵每次參奏別人,都要講究證據,而這個李義府則是捕風捉影,空|穴來風,聽到了什麼都要捅上去,這樣的人才最惹人頭疼。
時候不長,跪得膝蓋生疼的李義府就被帶到了麟德殿,在品級臺前跪好,口稱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