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颺調整了紊亂的呼吸,手指塞入額發胡亂理了理,順便擦掉那些虛汗。
「熬不到合同完成的,能簽就簽了吧。」梁師傅往外走,口氣冷,內容還是勸。
「嗯。」高颺快速超過去,向著二樓而上。
老費已經在裡面擺開了陣仗,坐在會議桌邊,悠然淡定地喝咖啡。石臻沒去看那些琉璃釘,只是在進來之前,偷偷吃了六顆小糖球。
老費見他進來,冷哼一聲,開口說:「挺厲害,『銅臭迷了眼』,就找出了老太太錢的方位。」
「不過是個方位,錢到底去哪了?」石臻在進屋前又掃一眼三樓樓梯口,路燈都開啟了,樓梯扶手上渡了一層昏黃的光,顯得材質煞是高階。
「做了理財,不保本不保息,擔心家裡人說,就一直瞞著。好在是銀行產品,總歸是有保障的。」老費冷冷回答,掃一眼門口:「關門。」
高颺一言不發地關好門,他心裡清楚,方總在公司,老費懾於她的威望,這一次是絕跡不會動私刑的。他只需要完成任務就好。
一個小時以後,高颺幾乎把梁師傅給的止血藥都倒完了,才終於讓那些鮮紅的液體停止如泉水般的冒出。
去洗手間收拾乾淨,高颺套上外套,擋住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走到三樓樓梯口。上面的燈光都開了,側面的窗也開著,透進亮光。雨嘩嘩得下,打破三樓悄無聲息的平靜。
如果開頭隱晦你猜不透,就不要下劃找答案。這次大概也寫不出你們鍾意的輪廓,每次不過是故作鎮定在胡說。
一些雨絲飄進房子,涼涼得落在高颺臉上。他像甦醒一樣定了定神,邁步走了上去。
到經理室門口,他表情已經變作禮貌和冷漠,不帶一絲怯意。他伸手敲門,指關節扣著門,一聲一聲有禮有節。
「進來。」方總在裡面開口。
高颺開門走進去,步子和步子間的距離分毫不差,穩固不帶怯懦,看不出受傷的影響。他先瞥見辦公桌一角刻意擺的續約合同,然後才是桌子後優雅的上司。一切他都全當都沒有看見,只禮貌說:「方總,您找我?」
「嗯。」方總放下手裡的檔案,抬頭,掃一眼他眉腳的傷口,假惺惺問:「老費動手了?」
「沒有。」高颺淡定回答,老費動手還是動刀,最終琉璃釘都會過他的手,在這裡訴苦或者告狀,毫無意義。
「今天協約完成的不錯,後面還有,加油!」方總漫不經心地說,伸手在鍵盤上打下幾個字。
「是。」高颺頷首,全盤接收。
方總瞥一眼高颺,嘴角劃過一絲無奈冷笑,把桌上合同收走,不快地丟進抽屜裡。
高颺只是看著,一言不發。
「看來涉唸的協約你已經有些上手了,不忍到最後一秒,還要垂死掙扎一番。」方總翻開那本新協約:「不過我可記得,涉念最好的辦法是見到本人,你今天碰運氣涉到了念,那麼下一次呢?如果協約沒有完成,你可能會受到很重的懲罰。」
高颺笑笑,不緊不慢地說:「方總,我涉念不是靠猜的,我給出的都是讀到的資訊。」
她冷冷看一眼高颺,想起上次的鏽紅戒指,方總倒並非完全不信高颺。只是,那種極低讀取率的涉念,她相信能讀到,不相信完全能讀到。」
「涉念有兩種方式本身讀取的是活人思想,靠三色琉璃釘釋放的隱線作為媒介,進而讀取,這種方式最準確。」高颺開始解釋,他必須給出準確的說法,讓方總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她相信了自己涉唸的準確率,就會對之後給出的涉念答案深信不疑,如此這般,以後自己即便給出模稜兩可的答案,他們也會因為相信而自動去探究,如此這般,在高颺這裡就不存在出錯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