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別叫大夫。」他低而短促地道:「真得沒事,沅沅,我沒事,過一會就好了,沅沅。」
顧錦沅隱約感覺到了,他是哪裡受了打擊。
是自己剛剛說的二皇子的身體嗎?他和二皇子兄弟情深?看著也不像?
顧錦沅心裡湧起許多許多的猜測,但她也不敢多說,只是安靜地任憑他這麼抱著。
過了好半響,他的氣息漸漸地平穩下來。
氣息平穩下來的他,好像全身變得無力起來,無力到幾乎要用手扶著旁邊的桌案。
顧錦沅趕緊叫來了水,幫他稍微擦拭一番,之後扶著他上了榻,讓他躺下。
誰知道他卻大手一拉,也把她拉上去了。
他就那麼側躺著,抱著她,不放開她。
顧錦沅也就不說了,也不問,只無聲地陪著。
夜色漸漸濃重起來,寢殿裡的宮燈都已經熄滅了,只有角落裡的一盞似有若無地亮著,喜帳內變得朦朧昏暗,那繡錦紅紗帳映在榻上,彷彿給這屬於兩個人的私密空間投射上一層朦朧的紅。
這是屬於兩個人的空間,他不說話,只安靜地躺在那裡,她也就躺著,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一絲縫隙都沒有。
滴漏無聲,外面伺候的人也遠遠地立著,一切都變得靜謐安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來他低啞而疲憊的聲音:「我真傻。」
顧錦沅不知道如何介面了,她知道他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可能涉及到二皇子。
太子苦笑一聲,嘆了口氣,抱住她:「沅沅。」
他隱約猜到了答案,但是他需要她親口告訴他。
但是這不是上輩子的那個她,這輩子的一切已經改變了,她永遠也不能告訴自己了。
這只能是一個秘密,一個隱藏在他心裡,永遠無法得到答案的秘密。
這一晚,顧錦沅很晚都沒睡著,她一直在想著太子的異樣,他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
但是她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到了第二日,他好像忘記了這件事,再不提及,牽著她的手,領著她過去東宮的庫房,給她交待東宮的珍藏,東宮的帳簿,把能交待的都交待給她,又指著他們寢殿前面的那處空地,說你想種什麼,你不喜歡這裡是嗎,那你隨便佈置。
這讓顧錦沅越發疑惑了,他好像急切地想把所有的一切都一股腦地給她。
好像他欠了她一樣。
甚至當她邁過門檻的時候,他都要扶著她的胳膊,生怕她跌倒似的。
甚至當她路過旁邊的一處花叢,鼻子癢不小心打了一個噴嚏的時候,他竟然緊張地抱住了她,問她這是怎麼了。
她連忙安撫他,剛要說沒事,就聽到他沉著臉對旁邊的人道:「太子妃不能聞這些花香,統統砍掉。」
顧錦沅:「…………」
她剛才真得是不小心鼻子癢,而不是聞著這些花香難受!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又小心翼翼地扶著她:「我們回去吧,免得沅沅著涼。」
說著,不由分說,竟然脫下他自己的衣袍,直接給她披上。
當那衣袍披上顧錦沅身的時候,顧錦沅感到了渾身的不自在。
那可是儲君才可以穿的顏色和制式,他竟然直接給她披上,這怎麼可以!
周圍的一眾宮娥太監顯然都驚到了,大家大氣不敢喘,生怕看到不敢看的。
這如果傳出去,怕是要砍頭!
然而太子卻是恍然不覺,他呵護地半攬著顧錦沅,護送她回來寢殿,又讓她小心地躺在上面,免得著涼。
甚至還招呼人送來薑湯,他甚至親手餵給她:「乖乖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