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格同時降臨了這個身體。
“我很失望!”他一開口就是這樣一句古怪的話,“我們都是陛下的僕人,我們都是在陛下沉睡時幫他守望人類的守望者。”
這樣的開場白讓李明翰有些摸不到頭腦,兩隻代表不同人格的瞳仁同時出現給了李明翰一些不好的預感,不過他很快便把這歸類在了祭獻派的特殊能力上。可是心中泛起的那隱隱的感覺卻告訴他,此時的埃布林絕對有點不對勁,但是他卻又不知道自己的老師有哪點不對勁。
“或許這也是這裡太過和平的原因,太長時間的和平已經讓你們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忘記了自己該幹什麼,甚至還忘記了你們身上的徽記到底代表著什麼!”埃布林看著大嘍囉微微顫抖得身體嘆了口氣,“安逸生異端,這句話是陛下告訴我們的,我想你也曾經背誦過,也曾經向陛下發誓過永遠睜開雙眼監視著那些黑暗中的敵人。”
平和的語言,平和的語句,但是這些組合在一起卻如同一柄大錘一般敲打著大嘍囉脆弱無比的神經,面對這再直白不過的指責,他突然發現平時那些運用的像是呼吸一般熟練的陰謀在此時都幫不到他,而巧舌如簧的舌頭更是變成了一根僵硬的鐵條塞滿了他的口腔,讓他練出聲為自己抗辯都做不到。
“看,你怯弱的心靈和被安逸所矇蔽的勇敢讓你連面對我的指控出聲為你自己辯護都做不到。”埃布林就像是在教育自己的學生,溫和的話語讓大嘍囉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年輕時代,看著自己那慈祥的老師,“我還以為你會告訴我,陛下說過‘無知是種美德。’而我會用‘無知不能證明任何事。’這句話來反駁你,因為無知代表著純粹的勇敢,而我們卻不需要這種無謂的純粹,行走在黑暗中的守望者需要更加多的知識來對抗那些敵人,而不是用無知來掩蓋自己的怯弱。”
溫和的話語慢慢開啟了大嘍囉的心防,讓他慚愧地低下了頭,臉上的歉意表情也是出自內心而不是偽裝出來的。但是站在一邊的李明翰卻心中警鈴大作,他感覺到了一股幾乎像是空氣中散逸出的微量香水一般的靈能籠罩了這個房間,響起自己曾主動跳樓時的慘樣,他不由自主的加強了自己的心防。
感受到了自己學徒的靈能波動,埃布林微微轉頭讚許地對自己的學生點了點頭,接著繼續看著大嘍囉,用再溫柔不過的語句繼續說道,“你也可以用‘異端與背叛的分野是無知’來反駁我,陛下對於人類的靈魂曾經做過很多的討論,雖然有的討論在我們看來是互相矛盾的,甚至在此時是錯的。”他緩了口氣,像是在等待大嘍囉接受他的觀點。可是已經開啟了靈能視覺的李明翰卻看到埃布林散發的靈能波動如同一層輕紗一般慢慢把大嘍囉籠罩在了裡面,這靈能又像是緩緩漫上來的海水,有一種對方即將被不知不覺的溺死的恐懼的感的李明翰突然發現‘與埃布林站在一邊’這個認知是多麼的讓他覺得慶幸。
“你還是沒有反駁我,哪怕我說陛下說錯了,你也不敢反駁我。”埃布林嘆了口氣,他真的就像是一個看到自己學生不爭氣卻忍不下心責罰他的老師一樣嘆息著,“難道你沒有聽過‘信念是你的庇護’這句話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連最起碼的信念都失去了,你還打算如何來對抗我?如何來反抗我?”
連串的詰問讓大嘍囉如同一個做錯了的孩子一般低下頭,李明翰能從側面看到他顫抖的嘴唇,甚至還能聽到他唯唯諾諾的單音,可是這些單音卻怎麼都組合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突然他有了種明悟,那就是他意識到大嘍囉的心智即將失去,此時李明翰心中不知為什麼不但沒有大仇得報的興奮感,反而塞滿了奇特的悲涼情緒,看著眼前曾經高不可攀的仇人即將變成一個連機僕都不如的活死人,他滿臉不忍地偏過了頭。
劈啪!
細小的閃電爆鳴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