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倒是想到了一點東西,不由得多看一眼李長博。
李長博一臉坦然的看著楊光。
楊光錯愕了那麼一瞬間,才尷尬又狼狽的避開了李長博的目光,不自然道:「到了這個地步,怎好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那她自己願意嗎?」李長博刨根問底,似乎對這個事情很是好奇。
楊光的回答,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她也沒什麼可說的,哭了幾日,就想通了。畢竟,我現在是個廢人——」
李長博垂眸思量片刻,問了個很犀利的問題:「那你就沒想過收養和過繼?」
一般來說,如果出現不能生育,不能人道的情況,大多數家庭會選擇收養或者過繼一個孩子。
不管怎麼樣,養老送終的人是有了。
楊光搖搖頭:「收養和過繼,畢竟也不是自己孩子。而且她還年輕,為何不放了她?她至少能過上正常日子——」
他多少有些悲憫:「我一人受罪就是了。犯不上帶上別人。」
李長博誇讚他一句:「楊郎君真是深明大義之人。不過,一個人,會不會孤獨?楊郎君就沒想過再找一個?興許也有心甘情願的女子——」
楊光搖頭:「那倒不必了。一個人我也自在慣了。」
周玉劇烈咳嗽了幾聲,顯然是有點兒激動:「李縣令問這些,豈不是往人傷口上灑鹽水?」
「這到底是在問案,還是在傷人?」他咄咄的看住李長博,逼問道:「李縣令是懷疑楊郎君嗎?楊郎君如此心腸,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拍了一拍自己的胸口:「我敢替楊郎君保證!以我人品作證!」
付拾一和小夥伴們,都驚呆了:你都到這裡來了,還有什麼人品?你難道不知道你被傳聞性格古怪嗎?
而且,人家問楊光,關你什麼事兒?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巴不得別懷疑到自己身上嗎?
周玉顯然還是沒有這樣的覺悟,他激動得甚至站起來:「楊郎君是個好人!」
那聲嘶力竭的樣子,比他為自己辯駁還要用力。
而且看他臉色潮紅,嘴唇卻泛白的樣子,付拾一都擔心他直接倒在這裡。
楊光顯然大受感動,起身親自扶著周玉坐下:「周郎君莫要激動。身體要緊,身體要緊。」
周玉冷哼一聲:「楊郎君豈會因為女人,做出什麼事情?十里八鄉,他若開口,自有大批女子要嫁!」
付拾一目瞪口呆:那也不是嫁給你,你那一臉狂熱做什麼?
周玉接下來一句話更猛:「我知道你們必然也在懷疑我,不過,我對女人從來沒什麼興趣!有那個功夫,我倒不如多讀基本聖賢書!」
那一臉的不屑……
真的不像是作假。
楊光苦笑:「周郎君的確只喜歡讀書。他身體不好,更是很少出門,也幾乎不與人打交道。錢也都用來搜羅各種珍稀書籍。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
李長博被指責了那麼一通,倒是半點不在乎,只是在這個時候笑問了楊光一句:「不是周郎君,那楊郎君覺得是誰呢?」
楊光遲疑了一下,沒說話,卻看了一眼武安。
武安一直低著頭,也沒看見楊光的動作,自然也沒什麼反應。
周玉開口:「還有誰?武安唄。他媳婦跟人跑了,他又好色,可又沒有女人願意跟他,他做點什麼事情,也不奇怪。畢竟連屍體都能下得去手!」
他說這話時候,真的是一臉鄙夷。
彷彿篤定就是武安。
武安也不驚訝,只是侷促的使勁搓了搓手,替自己乾巴巴的辯解:「我沒殺過人。」
付拾一注意到,武安沒辯解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