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衣裳上也是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痕跡。
誰會聯想到衣裳的主人已經永遠沉睡在了那一口大缸裡呢?還是被醃製起來了……
何巖的死,付拾一等人也並未宣揚,但是顯然那個小丫鬟已經嚇得夠嗆了。
抬出去那麼一大口缸,還那麼臭,任誰都會聯想一下的。
看著小丫鬟慘白慘白的小臉,付拾一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她一句:「別多想,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那宅子裡什麼都沒有。乾淨的很。」
可分明說完這句話之後,小丫鬟都開始顫抖了。
李長博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何巖死了,屍體已經運走了。這件事情無需宣揚,明白嗎?」
小丫鬟連連點頭,頗有點屁滾尿流的意思。
付拾一和李長博又去仵作學院。
大缸已經送到了。
仵作學院的人們,表示很崩潰。
林月娘的屍體,剛剛給他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這還沒緩過來呢,又來一個更加重口味的。
他們一面乾嘔,一面換上了罩衣,老老實實的去了教室,等待上課。
只是劉大郎他們兩個,卻有些發愁的看著那些食物:「怎麼辦,今天估計又賣不出去了。」
郭氏擺擺手:「不打緊,留著晚一點,他們肯定會來的。」
經過這麼多次的經驗,劉大郎也算是總結出來了,當即點點頭:「也是,通常這種事情之後,拾一肯定會餓。」
郭氏抿嘴笑:「可不是。」
而那頭,付拾一剛要戴口罩,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誰在唸叨我?
鑑於屍體的特殊性,付拾一戴上了三層口罩。
每一層口罩中,都滴了橘子精油。
穿戴完畢之後,付拾一就叫上鍾約寒,翟升,徐雙魚三個,一起齊心協力將屍體從大缸里弄了出來。
只是不管如何小心翼翼,最後屍體還是蹭到了不少,掉下來不少大片的皮肉。
現在屍體上的皮肉,真的就像是穿在骨頭上的一樣,一個不小心,就直接會被扒下來。
這一幕,直接看得不少心理承受能力低的學員,扭頭吐了。
但是大多數人,吐完了,還是擦擦嘴,繼續堅挺的來記筆記,認真觀摩。
最艱難的,是那一群醫學生: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竟然要受到這樣的折磨。
走吧,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們留下來。
不走吧,強烈的味道,每一刻都在催促他們離開。
付拾一看著學員們,語重心長說了句:「生活艱難,允許你們嘆口氣,但是嘆氣過後,還是要堅強一點,迎難而上!咱們做仵作的,做大夫的,哪一樣是容易的?這點溝坎都挺不過嗎?」
她振臂一呼:「加油!加油!一起加油!」
雖然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加油」是什麼意思。
但是也並不妨礙他們被付拾一的熱情和激動感染。
所以當即,大家都很腦殘的振臂高呼起來:「加油!加油!一起加油!」
看著這個震撼的場面,李長博默默的摩挲了一下下巴: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當屍體擺放在驗屍臺上,眾人這才驚覺脫水後又被屍水泡發的屍體,到底多麼……喪心病狂。
那奇奇怪怪的樣子,只能說勉強還維持了個人形。
面部基本無法辨認,付拾一隻能從牙齒去判斷死者年紀。
「死者年紀,大概是在二十到二十五週歲之間,牙齒磨損程度小,保養一般。」
「死者口腔黏膜,有許多出血的痕跡。」付拾一看了一下黏膜底下那些大團大團的青黑色,就知道那是出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