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也已替你說明。”
宦娘忍了又忍,終是說道:“多謝。”
不用再待在徐平手底下,到底算是件好事。
“屋子裡特意燃著葉子香,我雖不喜這味道,但畢竟對你的恢復很有好處。”他邊起身去拿桌子上的藥盞,邊對她說道。
“……勞你費心了。”宦娘小聲答著。
徐平聽了,背對著她,微微勾唇,莞爾一笑。他自是察覺到了宦娘態度上的些微改變,覺得甚是有趣。
若是作戲作的夠真,首先便得欺騙自己。但若是要讓徐平這樣心機深厚的人也相信,便得像運筆作文一樣,為自己謹慎設定情節,起、承、轉、合,一個也不能缺。宦娘小心籌謀,先是對徐平透露出對他無可奈何、不想再爭的疲倦心思,隨即又時不時地顯露出自己的掙扎,努力待他溫和,卻也不甘如此。
除了要自己作戲之外,也要細心觀察他的神情。他看著慵懶,漫不經心,眼神裡又透著狂妄與不羈,似乎是個很好看透的人——但也只是似乎而已。他的心思藏得太深,根本難以窺破。
白日裡要執勤,夜裡要受訓,回了徐平居所後還要同他逢場作戲。宦娘這些日子過的著實辛苦。
“我看你這些日子臉色都不太好,可是先前受的創傷還不曾癒合?”蕭吟珍與她當真有緣,又分在了同一支隊當中,同樣與她身處同一支隊的,還有賈念學。
此時夜裡的受訓已經結束,宦娘累的滿頭大汗,倚在石柱上修整,蕭吟珍則在旁邊陪伴著她,等著與她一同走。
宦娘勉力一笑,道:“先前不過是失血罷了,喝了幾天的藥,又吃了好多補氣養血的東西,如今已然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公主訓練的手段,當真讓人有些吃不消,不過對我確實是有好處。”所謂公主,指的便是如今負責管束和訓導她的石碧。
蕭吟珍聽後,笑道:“公主確實是個能耐人物。我雖然實在不喜歡她高傲的性子,但她算是個好統領,尤其對我們女人來說。你如今異能足夠利害,精神也足夠穩定,可卻沒有好的體力支撐,所以公主便獨獨針對你,令你練習些基本拳腳。我呢,就聲音這麼個異能,可偏偏我對人心把握不足,無法將異能的效用發揮至最大地步,公主甚至還讓我去找會唱曲兒的宮中歌姬,跟著她們學唱。唱曲兒可當真有講究,聲調高一點,低一點,都有莫大的不同,對我助益頗多。”
確實。與徐平一味地出難題,讓異能者從險境中謀得突破的手法頗有不同,石碧的作法是一對一地因材施教。只是她畢竟是上位者,又出身皇室,不可能對異能者等同視之,所以對於潛質較好、異能較為厲害的人,她關注的便多些,其餘資質較差的,在她手下往往進步較少。
宦娘稍稍休息之後,與蕭吟珍一同往異能者居住的外城走去。
蕭吟珍忽地低聲說道:“宦娘,你可曾聽說過官家的事兒?如今異能者們都站好了派系,卻不知你……”
宦娘心中一凜,隨即佯作無奈道:“你也知道,我與徐平難脫干係,他是哪派的,我便是哪派的。”徐平與裴儉二人,在這場奪嫡之爭中並不曾依附於任何人,完全中立。
蕭吟珍似乎鬆了口氣,隨即略微有些無奈地說道:“要我說的話,國難當頭,當舉賢者才是。我聽聞燕王在奉賢殿前上書十二策,流傳極廣,眾人雖不敢明言,卻都甚為推崇,稱之為‘救國十二策’。燕王自從前便頗有賢名,我著實心嚮往之。”
頓了頓,蕭吟珍續道:“可惜我姓蕭,到底是蕭家人。你也知道,公主的母妃是蕭淑妃,也是我蕭家人。我不得不支援公主。此次分隊,看似是隨意分的,實則各方勢力都有暗中打點。初次看見你時,我著實心有詫異,現在問清楚了,令我心安了不少。”
各方勢力均有打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