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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數息之間,他便死死壓住了那狼,同時迅疾掏出裴儉給的匕首來,狠狠刺入了那狼的四肢。刀入血肉,鮮紅的血汨汨流了出來,其後諸狼見新來的狼王被人制住,或是悲憤地低鳴著,或是生出了怯畏之心來——狼最為聰明,絕不與遠超自己的人戰鬥,費力不討好。
代琅四肢帶傷,想要站起來,卻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倒在地上,死死地盯著好整以暇的徐平,赤色的狼眼中滿是仇恨。
旁邊的將士見了,連忙三五成群地上去,拿出繩子來將代琅化成的這狼捆了個嚴嚴實實。那狼四肢有傷,口中嗚嗚地低鳴著,不住掙扎,可惜掙扎也是無用,畢竟氣力已盡。
宦娘快步上前去看代琅的狀況,可他誰也不識,見著宦娘之後也是赤紅著眼眸,一副要撲上來的模樣,完全沒有回憶起故人的跡象。
她怔怔地想:眼前這個人,已經無法稱之為人了。
想了想,她略為憂心地對著將士問道:“他以後還能恢復嗎?若是不能,他會被怎麼樣?”
將士稍稍一想,遲疑地說道:“這個我們可不知道。裴將軍只說了要生擒活捉,其他的提也沒提。”、
宦娘聽了,正要再問,忽聽得徐平沉聲插道:“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我方才傷他傷得這樣重,他卻還是維持獸形,很有可能是遭到異能反噬,從今以後,只能作為狼存活了。”
宦娘抿了抿唇,嘆了口氣,轉頭對著徐平道:“我們隨著他們回去如何?我想知道他以後會如何。”
徐平笑笑,摸了摸她的頭,“無妨。我恰好還想從裴儉那兒討賞呢。這小子性格古板,活像個老古董,可其實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房間裡藏了不少有意思的玩意兒。”頓了頓,他又執起宦孃的手來,溫柔地摩挲著,說道,“你不必太過擔心。若是真有萬一,便讓代琅跟著咱們罷。我少時曾馴化狼王,這傢伙想來也不在話下。”
宦娘欣慰許多,可到底還是為代琅難受。剛過十歲的小少年,腦子尤其聰明,本以為有了厲害的異能對他而言會是幸事,如今卻又平白遭逢這樣的禍端。她又忽地想起在她和李績的定親宴上,當時代琅的神情便不是很好,雖還勉強和趙鎖陽、李凌昌等小傢伙一起說笑玩鬧,但面色卻極其蒼白,好像是在強忍著些什麼似的,莫非從那時起便顯現了端倪?
二人走在隊伍最末。徐平見她心有憂慮,便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低聲道:“哥哥衣裳被那小子抓破了,宦妹別忘了給哥哥補補。”
宦娘斜他一眼,臉頰又不爭氣地發紅,隨即又道:“我方才見你被那狼壓倒時,眉頭皺了一皺,是不是受傷了?裴將軍那兒肯定有藥,為防萬一,你還是搽些藥得好。”
他唔了一聲,“皮肉傷而已。宦妹來給我搽。”
前邊有將士聞言,回過頭來曖昧地笑了一下。那名將士正是之前在徐平手下待過的異能者,早就聽聞過這二人的傳言。
宦娘卻忽地想起當時他鞭打自己,還用手在自己的臀部上抹藥的情形,不由得起了戲弄似的報復之心,柔聲道:“一言為定。到時候你可得老老實實的。”
此時的隊伍已經走到了一條山澗邊上,水清而淺,惹得宦娘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她正出神之際,便聽得前面那將士忽地開口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宦娘微驚,連忙向前看去,竟見抬著代琅的四名將士竟將被捆的嚴嚴實實的代琅放了下來。徐平微微眯了眯眼,眉頭輕蹙,提防起來。
其中一個將士回頭,憨笑著道:“太沉了,太沉了,俺們想著還是歇會兒吧。”
一匹狼而已,能沉到哪兒去?
宦娘正要細看,前面卻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將士擋住了視線。徐平見狀,當即提步上前,沉著臉,那尤其高大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