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蘇定將在哪裡見過你的事說出來罷了。除掉我和他,你就能安心待在大殷,繼續往高位爬了……你會東夏國的文字,卻從來不說,你來考女官,入四夷館,想進鴻臚寺,不是因為你想光復女官制。”
宋晴睜大了眼,強笑,“雁雁你在說什麼?”
“你要殺我們,不是為了掩蓋你曾遭人玷汙的事,而是因為你是東夏國的細作……”
這話一出,齊褚陽柳長安蘇定皆是一頓。
柳雁聲音冷如冰刺,“趙通事曾誇讚你的東夏文寫得十分好,而且也誇過你連東夏國的俗語也用得十分好。可是我如今才想起來,當時四夷館給的習字譯文裡,卻並沒有俗語那一類。我問過你可有買過其他東夏國的書來瞧,你也說沒有。所以你是一開始就會東夏文,可是你沒有想到,本該有把握進鴻臚寺的你,卻因我而沒了這個機會,這在你的意料之外吧?”
所以那日的道賀,才顯得那樣奇怪。
不是嫉妒,而是不安和些許恨意。
她如果早就要殺自己,機會每日都有。可偏在蘇定出現後,她才想奪自己性命。
殺了蘇定,就沒人會再暴露她曾在東夏出現的事。她也就能一步一步往上爬,以本身就是大殷子民的身份,為東夏國效命。
宋晴怔了許久,才道,“我不是……”
“可要我去尋了東隱寺送茶的和尚來誰碰過那茶水,可要我尋了小二來問他領你進來時這裡可有檀香。再有……這種在檀香里加迷香的東西,普通香料鋪子絕不可能有,我這就拿了去尋人,總會有蛛絲馬跡,只怕這些……也是東夏國其他細作給你的吧?”
宋晴怒不可遏,臉色已全變了,“柳雁!大殷到底有什麼好!狗皇帝廢除女官制,害死了阿這,害我逃走他鄉被奪了清白,薛院士更是因進諫而死,為何你還要這樣效忠它?”
柳雁見她終於爆發,一瞬已覺她可憐。可恨之人必有可憐,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因為大殷是大殷……狗皇帝是狗皇帝。”
宋晴雙眼通紅,卻不見落淚,“我那天拿了蘇定的錢走,走了很久,想從水路走,可那船伕又對我不軌,我將他推下船,拿船槳將他拍死……我不會划船,飄了很久,直到碰見大人……他救我一命,供我吃喝養傷,問我可願意做細作,他日覆滅大殷……”
“所以你在那待了幾年,才回大殷?”
“對……”宋晴抬起雙手,還如少女般嫩如柔枝,“你瞧我雙手不見繭子,曾問我是怎麼過活的,我說做點小買賣。那個時候我就想除了你,可一直沒狠下心。阿這最喜歡雁雁你,她總說瞧見你,就覺得大殷有望,活著很好。我也是,雖然你聰巧得讓人嫉妒,可看著你,才覺自己一定要活著……”
她眼裡忽然染了乖戾之色,齊褚陽下意識護在柳雁一旁,絕不讓她有危險的舉動。
“活著看你的笑話!讓你看看這個大殷是怎麼覆滅的!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跟薛院士一樣蠢鈍如豬的人親眼看大殷滅亡!”
柳雁滿眸震驚,只覺她已瘋了。
宋晴滿目不甘,要上去抓她的衣襟,告訴她她有多愚忠,可身子剛動,就被齊褚陽攔住。她語調已有哭音,“雁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跟我一起覆滅大殷。”
柳雁搖頭,雖然聲音很低,可卻字字清楚,“是先皇毀了阿這姐姐,也毀了宋姐姐,可毀了你們的不是大殷,不是這個國家。可以恨身在最高位的人,但不能恨這個國家,更不能去妄圖毀掉它。我從來都不是在效忠當今在位者,只是為了大殷,為了這個國家而想往上爬。爬得越高,權力越大,那我所能左右的事便越多。你恨先皇,可你卻想毀了大殷……這點,我不能容忍,更不能讓你如願。”
“柳雁……”宋晴幾乎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