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來老先生的門前,按了門鈴。
一位書生氣十足的中年人開了門。
“請問您找誰?”中年人很有禮貌地向厲中河問道。
厲中河一見這中年人,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好像是某一級的領導幹部,但他實在想不出在哪裡見過,他向中年人抱之以一笑,道:“我是桃花溝來的,我爺爺有件東西想要交給傅老。”
“把東西給我吧。”中年人道:“家父現在不方便見人。”
厲中河一怔,原來這位中年人是傅文來老先生的兒子,看模樣,他比傅一斌要小上三五歲。
本想把包裹交給中年人,厲中河再一想,暗覺不對,這包裹裡如果有什麼重要東西的話,那豈不是壞了冷先生囑託得大事!
“我爺爺是傅老的故人。”厲中河道:“這件東西,爺爺讓我務必要親手交到傅老的手裡。”
中年人微微一驚,眼睛裡閃過一抹猶豫不決的光澤。
“如果傅老現在不方便的話,那我先回去,改日再來。”厲中河笑道。
說著,厲中河就要轉身離去。
“請等一等。”中年人叫住了厲中河。
厲中河回過頭來,笑盈盈地看著中年人。心想,你想讓老子吃閉門羹,嘿嘿,你太小瞧俺厲中河了。
中年人道:“請問您貴姓?我進去通報一聲。”
“免貴姓冷。”厲中河道,他知道,如果如實報出自己的姓,那麼,那位傅老先生也許便不會見自己了!
中年人把門關上了,厲中河被晾到了門外繼續等候。
厲中河心裡暗暗生氣,操,把老子讓到家裡坐坐喝杯茶又如何,這傅家果然是大戶人家,並不如平常百姓家那般隨意。
不多時,門開了,中年人出現在厲中河的面前。
這一次,中年人的臉上不再是古井不波,而是滿面春光,跟剛才判若兩人。
“您好,家父請您進去。”中年人客客氣氣地道。
“謝謝。”厲中河拎著包裹進了門,踏著曲曲折折的石子小路,轉過幾道迴廊,進入了一幢三層小樓。
一進樓,立即感覺溫暖如春,與室外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空氣裡盪漾著一股讓人刺鼻的中草藥味兒。
厲中河微微一皺眉,暗想,這傅老先生難道是病了?
來到了客廳裡,厲中河聽到一聲輕微的咳嗽聲由遠而近,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材挺拔、白髮蒼蒼的老者,在一箇中年人的攙扶下沿著樓梯走下來。
厲中河雙目大亮,那白髮老者的臉上雖說是一片病態,但那眉宇間似乎湧動著不怒而威的強勢,他目光銳利,額頭闊大閃亮,臉上皺紋縱橫如條條深沉的溝壑,魁梧的身材掩飾不住骨子裡那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傲氣,抑或是銳氣。
讓厲中河萬般詫異的是,站在老者身邊的那名中年人,竟然是昨天在驢肉火燒店向厲中河索取驢鞭的那位,正是林海省駐京辦主任鄭遠山。
鄭遠山一見來客是厲中河,同樣是一怔。不過,他的修養很好,職務也比厲中河高得不是一星半點,厲中河作為客人,鄭遠山還是朝著他抱以一笑。
“小夥子,你是從桃花溝來的?”傅文來下了樓梯,主動伸出手來,與厲中河握手。
厲中河伸出雙手,緊緊握著傅老的手,道:“是的。”
上上下下打量著厲中河,傅老先生眼珠子轉個不停:“咦,我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啊!”
“也許是我跟傅老前輩有緣。”厲中河恭恭敬敬地道。
“呵呵,冷清羽還活著啊!”傅文來發出一聲爽朗的笑聲:“二十八年了,我們已經二十八年沒有見面了,沒想到他還活著。”
“冷先生身體硬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