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羽抬手拂去衣衫上的落葉,道:“還差幾味藥,今日晚間才能製成,明日我找人給你送去!”
麥子擺擺手:“明天我再來,反正也是閒來無事!想和蕭大哥好好聚聚!”
蕭成羽淺笑道:“那正巧今日無事陪我下幾盤棋吧!”
麥子興致被挑起,笑著去屋內拿了棋盤。
繁花似錦的庭院內,一個棋盤、一壺清茶、兩人相對而坐靜靜對弈。
只有霎霎的風帶動樹葉的聲音伴著棋子落在盤面上的脆響,迴盪在靜謐的庭院內。
夕陽落下,橙黃色的餘光透過樹葉的間隙,鋪灑在方格棋盤上,猶如一張巨大的光網,將相對而坐的兩人籠罩其中。
麥子將手中的棋子放下,笑道:“蕭大哥棋藝精湛,小弟甘拜下風!”
蕭成羽嘴角微微翹起,勾起一個很淺的弧度:“好久沒有下棋了,不想竟下了如此之久。”
“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
蕭成羽自石椅上站起,撫了撫衣襬,起身走進了竹屋。
麥子知道蕭成羽性子淡漠又任村中祭司一職,相當於整個村子的領袖。村民對他只有敬畏,很少有人與他親近。蕭成羽表面看起來冰冷不通人情,但麥子知道他是真正的外冷內熱。
當年自己一意孤行,違背主訓偷取誕子蠱生下麥寶,按村規本該受重罰,若不是蕭成羽網開一面,麥子或許早已不在人世。
麥子原本對蕭成羽也如同村民一般又敬又怕,生產後在村中將養的那段日子,才漸漸發現蕭成羽並不是傳聞般的那麼冷血無情、殺伐決斷。
每個人都有表達情緒的方式,表面的冷酷並不代表著內心的冷漠。
麥子站在庭院內靜靜的看著屋門緊閉的竹屋片刻,才緩步走出庭院。
走到半路麥子一摸褲袋才想起家門鑰匙遺落在石桌上,無奈只能原路返回。
剛要踏入庭院就瞥見院內兩道人影,蕭成羽身側站著的男人,麥子認得是藥司局裡專供藥材的管事陳翔。
陳翔手中提著的竹籃內裝滿草藥,蕭成羽接過放在石桌上。
見都是熟人,麥子就打算走進打個招呼。剛想抬腳進院,就被陳翔的話震的呆立當場。
“祭司,荀濃草性烈,這麼大的劑量下進去,恐怕……”
蕭成羽捻起藍中一顆四葉小草,眉頭微微皺起:“我明白,若不用此藥,就不足以抗衡蠱蟲。蠱毒反噬嚴重,各器官已衰竭,唯有以毒攻毒,或許還能延緩發作!”
陳翔面色凝重:“如此也只能拖得一時半刻,依辛老傳回的脈案,麥子已是強弩之末,即便用這藥吊著,恐怕也很難撐過毒發。”
他們在說什麼?
耳邊嗡嗡作響再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希望的火光在兩人的對話間完全熄滅,絕望襲來麥子只感覺天旋地轉間好似跌進萬丈深淵。
腳下一個踉蹌踩上了路邊的枯枝。
咔的一聲脆響,驚動了庭院內的兩人。
“誰!”蕭成羽冷喝一聲。
回首就見麥子呆立在庭院外,面色蒼白如紙。
蕭成羽暗暗皺眉,對身旁的陳翔說道:“陳老,您先回去吧!”
陳翔點頭應下,走出庭院與麥子擦身間眼中流露出的憾色讓麥子更加的絕望。
麥子怔怔的看著蕭成羽,顫抖著開口:“蕭大哥,我還有多久的時間?”
麥子絕望的模樣刺的蕭成羽心中微微發疼。
“麥子,你放心,蕭大哥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麥子緊盯著蕭成羽漆黑的眸子,神色尖利:“蕭大哥,你告訴我,我還有多少時間!”
“一年?”
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