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兄提醒!”蕭若豪情大生,朗聲哈哈一笑,一個箭步拆前衝,寶劍斜斜刺向上直柳八郎肩頭,劍到中途,急遽變招。劍尖輕顫,抖出幾個劍花,似左實右飄乎不定。變幻無方。
上直柳八郎面色凝重,把握不淮對方來勢,遲遲不敢發招。中土武學與扶桑武學截然不同。蕭若碰上扶桑人狠毒詭異的打法,一開不大適應得了;同樣地道理,上直柳八郎此時遭遇蕭若如此精妙玄奧的劍法,也是不容易應付。
他暴吼聲中,倭刀出鞘,一篷白光霍地炸了開來。寒刃破空嗤嗤作響,道道凌厲刀光攻向對方……卻見對方身形早已消失在了眼前,必殺一刀竟爾走空。
蕭若所用的其實全部都是虛招,只為引誘敵人出刀,一見敵人拔刀出鞘,想也不想,即便抽身飛退。退避之際仍覺一道刀氣擦肩而過,肩頭衣甲隨之破裂綻開,若走退得稍遲一點,怕不要一刀切掉半邊身子。
他正欲趁敵人刀在鞘外之時發動猛攻,卻發現敵人倭刀早已歸鞘,竟無一丁半點可趁之機,只得放棄進攻地打算,橫劍當胸。凝神戒備。
兩人一觸即分,快得讓旁人看不清交手經過。短暫地一回合之後,兩人都意識到對方是個大敵,越發趁於謹慎,靜靜的對峙著。
蕭若清嘯聲中,挺劍疾衝,真氣逼注下青芒暴漲,劍光橫空,威勢十足驚人。上直柳八郎也同時發動,他不為對方絢爛的劍光迷惑,倭刀出鞘,樸實無華的一刀橫揮過去,大巧若拙,實已到了返璞歸真的上乘境界。
蕭若只覺對方一刀快得不可思議,當下惟有橫劍碰硬的封擋,“當”的一聲脆響,他手腕劇震,寶劍脫手墜落。
上直柳八郎一擊之後,即便閃電般收刀歸鞘。拔刀收刀之勢他苦練了幾十年,動作純熟到極點,一氣呵成……就在此時,他身軀大震,臉上露出個匪夷所思的神色:倭刀竟插不進刀鞘!!
他駭然下視,猛見刀鞘外露出個劍柄,鞘裡竟巳插著一支長劍,他的刀自然就插不進去了,他從未遇到過這等怪事,左手右手一齊在空中僵了一僵。
有這麼一僵就足夠了。高手搏鬥,勝負只在毫釐之間。蕭若左手一翻,五指曲指如鉤,扣住敵人握刀右手的脈門。
上直柳八郎右手一陣痠麻劇痛傳來,再也把持不住,手指一鬆,倭刀噹啷墜地。蕭若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原來寶劍墜地之前,他抬足輕輕一踢劍柄,寶劍便送入了敵人刀鞘之中。一舉出奇制勝。
上直柳八郎忍痛硬撐。吭都不吭一聲,左手一揚處,袖中一支響箭飛上半空,尖銳地異聲遠遠傳了開去。
蕭若心頭一凜,看來這倭人雖狂妄自負,但也並不是拿大事當兒戲的主兒,他事先在左袖中藏了一支響箭,要是他一人收拾得了便收拾,萬一敵人太強,立時就示警求援。蕭若右掌豎立如刀,狠狠一記手刀斬在倭人右手手腕,同時扣住他手掌的左手一扭一扯,登時一大篷血雨噴濺開來,他一隻右掌被蕭若硬生生地斬斷下來。
這東瀛拔刀流的高手再也拔不了刀了。
上直柳八郎嘶聲慘嚎,五官都扭曲得變了形,適才悠閒從容的高手風範拋了九霄雲外,左手捂住右腕斷處,轉身向大門外沒命地逃跑。
蕭若提氣便追,忽見上直柳八郎左手抽出刀鞘中的寶劍,頭也不回,反手向他頭頂上方擲了過來。
寶劍在蕭若上方丈餘處飛過,他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我若不接劍,固然可以追著這倭人一掌斃了他,可寶劍也會飛得不知去向,這要命的當口可沒工夫慢慢尋找。他飛快權衡一下,縱身躍起半空。伸手一操,把他的天子佩劍接在手裡,只這一緩的功夫。上直柳八郎已逃出宅院的大門。
蕭若無瑕追趕,由他撿回了一條小命。
此地靠近西南兩面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