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說話便走出了亭子。藍衣公子看著他留下的一深一淺的腳印,心中微嘆。又稍坐了片刻才招了隨從往另一條路而去。
因不想遇見他人,白衣公子走的都是人煙罕至之路,到了一處窪地,竟見剛剛的林二姑娘等人也在此處,那林二姑娘身側的地上更是流著一灘烏黑的血,生生地止住了腳步立在了原地。
王嬤嬤見前方突然站著一名白衣公子和幾個隨從,先是面上一喜,卻想起先前那九公子之事,神色又警覺了起來。她本想去尋人來救,雖有諸多顧忌,莫說能不能尋著回去的路,就是認得路按自己的腳程回去山上找人怕也得耽擱好些時辰,可總比干坐著苦等的好。才二姑娘聽了自己的主意道不放心自己一人離去,她有法子可向家人報信,然而她卻是不大相信,這深山野領的,二姑娘本事再大也是一個姑娘家,現今還受了傷,能有什麼法子,若再如此下去,二姑娘怕是性命不保,故只對李媽媽和碧葉交代了幾句,便想悄悄地去尋人。回頭二姑娘若要責罰責罰便是,現今還是二姑娘的性命要緊。
此刻難得遇見了過路之人,若是不開口相求讓其離去了,怕是再無機會了,又見幾人不像那奸佞之人,猶豫地回頭看了如怡一眼,見如怡已背對著眾人,才試探地對那公子道:“這位公子,今日登高,我等走得遠了迷了路,我家姑娘又被蛇咬傷,還從高處摔傷了腿,如今走不得路。身上的傷更是耽擱不得。老身又不認得回去的路,腳程更是不及男子,不知公子可否請身邊的小…大哥給山上的家人報個信。”王嬤嬤見了那些肅顏的隨從,覺得似與別家不同,若是不跟在這白衣公子身後,任誰都會以為是哪家的公子,故實在不敢像對其他隨從般以小哥相稱。
如怡此時神智還有幾分清醒,因這山中四周一片靜寂,倒將二人對話聽得清楚。沉默了片刻,便聽那白衣公子開口吩咐了身邊隨從一句,便有一青衣男子上前細問了王嬤嬤家門和家人在山上的位置,隨即離去。
王嬤嬤萬分感激地道了謝,那白衣公子看了王嬤嬤一眼,並未言語,他身邊地灰衣男子代其上前回道:“不過舉手之勞,嬤嬤無需客氣。”白衣公子此舉本是十分無禮,可看在王嬤嬤眼中竟不覺有何不妥似乎理所當然,這要是平日裡換了他人所為怕她心中早就不忿了。說話間那白衣公子已在身旁的一石塊上坐了下來,似有等如怡家人來了再走之意。王嬤嬤見白衣公子對身邊的灰衣男子低聲說著什麼,便回身到如怡身邊照看。
話說王嬤嬤等人見如怡被蛇咬傷,腳又腫得厲害,還從山上滑了下來本就嚇得不知所措,若是姑娘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定難辭其咎,又被困於此處四面荒蕪不見人煙她們幾個弱女子更是六神無主,如今多了幾個男子在一旁,為首之人又是一身正氣,氣度不凡,心中終於稍感安定。心道,這白衣公子真是面冷心熱,他本無需在此等待,大可自己先行離去,定是怕我等有何意外,才好心留了下來。雖說男女授受不親,可如今二人離了約有一丈遠,那白衣公子坐下之後又有大塊的山石擋了視線,也算是避了嫌。
而如怡這邊卻是依舊驚魂未定,她在山道上被蛇咬傷後乍見一蛇從眼前穿過一時慌了神從山上摔下來,幸得抓住了樹藤,才在此處穩住。她只記得摔下來的那一刻唯一的念想便是不知若是死了,可還能回到前世?這蛇乃是毒蛇,她雖已用簪子劃破了被咬傷的地方放出了毒血,可加上腳上另一處的擦傷還是疼痛難忍,此時的她面色慘白毫無血色,頭上更是冷汗淋漓,碧葉正在為其擦汗。
身上雖受著傷痛折磨剛剛見到那幾人出現時卻依舊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帶頭的那白衣公子的淡漠。如若此人不肯相幫,她也不是全無法子,燃火生煙也使得,只是如今天乾物燥,還需多費好些功夫以免不慎引來山火,等人見了煙尋來也需費些時辰,剛剛不顧眾人的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