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別催。你一催我,我就緊張得不知道怎麼弄了。”夢圓再檢查了一遍艾芬的裝束,覺得很完美了,點頭道:“好了好了,終於好了。”頓了頓,囑咐道:“芬兒,你別亂動啊,要不出汗了會把妝弄花。”
“我,我不動。”艾芬向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說不動就不動。她倒是想亂動,頂著這麼重得鳳冠她動的了嗎?
“那好,那我去開門去了啊。”
門開了,進來一個拿著一把紅紙傘的婆子,看樣子是喜娘。
那喜娘進屋以後,直接走到艾芬身邊,衝著艾芬的耳朵就喊:“給新娘子道喜啊。”
這突兀刺耳的聲音,這洪亮的大嗓門兒,震艾芬忙用掌心按壓了幾下耳朵,忍不住翻白眼,她耳朵好使得很,不用這樣對著她耳朵喊,她也聽的見。
顯然周嫂子也被這平地一聲雷嚇了一跳,拿出一個賞封遞上,傻愣愣地說道:“同喜,同喜。”
那喜娘將賞封收起來,依然本色不改地問道:“都準備好了嗎?”見周嫂子點頭,喜娘扯開嗓子就喊:“有請新人——”
還好,這次喊話是在艾芬的頭頂炸開,艾芬在心裡將各路的神仙佛陀都謝了一遍,要是喜娘多來幾次,她的耳膜想不被刺穿都難。
“再請新人——”
第二次,艾芬在心裡默數,心想這喜娘絕對有唱女高音的潛質,要是唱首《青藏高原》,一定會把實力唱將韓紅比下去的。
“三請新人——”
好了,再讓這個喜娘請下去,屋頂就塌了,在喜娘三請之後,周嫂子端出一碗湯圓,喂艾芬吃。
也不知道這湯圓是誰做的,難吃得要是,艾芬吃不了兩口,就實在吃不下了,想到有可能要餓到晚上,狠下心來又吃了兩口。
等艾芬搖頭不吃了,周嫂子放下碗,拿過紅蓋頭,親手體艾芬蓋上。艾芬從凳子上起來,跪在墊子上,對著周嫂子三叩首,汗水順著臉頰,滴到了地面。
要死了,這麼熱的天,為了結個婚還得裡三層、外三層地裹得像個粽子,頭上的風冠沒有一稱也有八斤,壓得的她的腦袋都快縮回肚子裡去了。
夢圓看著地面的點點水漬,很是詫異,忙小聲地問道:“怎麼哭了?傷心了?”
喜帕遮住了艾芬滿臉黑線的臉,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想哭,只想把這從頭到腳的裹著她的東西,扯的一乾二淨。
艾芬還沒來得及說話,夢圓勸慰的聲音再次傳來:“別哭啊,就算你嫁到了陽家,我們還像和以前一樣,住在一起不分開的呀……”
“……那不是淚水,那是汗水!”艾芬已經熱得快要炸痱子,只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她覺得很有必要解釋一番:“這麼重的頭冠,這麼厚的衣裳,還頂一張喜帕,就算不悶死也能熱死!”
好容易走到了院子裡,艾芬又對著西方磕了三個頭,等到夢圓將她扶起來時,她只覺得後背都已經快要被汗水浸溼了。
喜娘撐著紅傘,護送著艾芬走到一個尚未束冠的小男孩子跟前。那個小男孩子雙手捧著一個朱漆托盤,盤子裡是一柄紙摺扇:“給新娘子道喜。”
“隨喜,隨喜。”夢圓先拿起摺扇遞給艾芬,接著又放了一個賞封在托盤裡。接著喜娘再次扯開嗓子喊到:“請新人上轎——”
艾芬接過扇子,感動的無以復加,真是剛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一定是周嫂子知道她熱的要死,特意準備的。這叫什麼?這就叫雪中送炭!
感覺到轎簾被放下,艾芬忙扯開喜帕,開啟紙扇好一陣猛扇,嗯,要不是怕一會兒來不及,她連鳳冠都想先摘下來,等下轎了再戴。
“起轎——”
轎子抬得四平八穩,不用想,一定是周嫂子給了不小的賞封。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