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逐漸稀落了下去,至少在這片區域日軍的照明彈再也沒有打起來。
不過,夜色並不寧靜,黑暗之中有一個日軍士兵正發出悽慘的叫聲,顯然那傢伙在戰場上受傷了。
也不知道那傢伙傷在了哪裡能讓他如此歇斯底里的哀嚎,這既不符合大和民族的一慣堅忍也不符合他們大日本皇軍那所謂的武士道精神。
而此時依舊在黑暗裡觀察戰場的商震便想,那個跟死了爹似的嚎叫著的狗日的就是被日本鬼子救回去,只怕也會被砍頭大大滴!
現在他極是厭惡那個嚎叫著的日軍,這絕不僅僅是因為那傢伙叫的一點美感都沒有,還在於那叫聲耽誤了他傾聽近處的聲音。
先前,他順著那條沖刷溝摸到了日軍照明彈升起地方附近後便用盒子炮突襲了對方,然後他當然要乘著黑夜遠遁。
不過他考慮日軍的照明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升起,他就沒有大步向遠方跑。
他那是怕日軍聽到他跑步的動靜,那又不只只是他商震長耳朵會聽。
所以他順著那條沖刷溝往回爬了幾十米後,才又上了那溝沿接著往遠處爬。
而那時他便注意到身後不遠處有日軍奔跑的聲音,估計那是有日軍追出來了。
在那種情況下商震不可能再返回自己出發的那座小山那兒,那裡可是有被嶽振武他們偷襲打死的日軍,誰知道日軍什麼時候會去收屍,在那裡肯定是不安全的。
所以即使他襲擊了那照明彈升起的地方後也便也只能往側翼爬。
他甚至還想了自己在黑暗之中做掉那名奔跑著的日軍的可能性。
只是後來那名日軍也沒動靜了,想來也是象他一樣在黑暗之中隱匿了起來,那麼他也只能接著往遠處爬,直至最後他躲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上。
天還亮著的時候,商震也只是向這裡遠遠的掃了那麼一眼,所以他知道自己是在開闊地上,身後是片灌木叢,至於地形的其他情況他是真不瞭解了。
他現在就趴在灌木叢的邊緣,那是以防日軍再弄出什麼亮光來他好躲進去。
可是日軍既然沒有弄出亮光來,那他也絕不會鑽進去。
天知道自己襲擊完成後,那個日本鬼子的跑步聲是咋回事。
如果那傢伙也無聲無地息的摸到這裡來,自己鑽進那灌木叢一“嘩啦”那豈不是在自己找死?
現在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怎麼還沒有動靜呢?商震心裡正想著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就在自己的西面突然傳來了雜亂的槍聲。
商震皺了下眉,那槍聲聽著挺遠的,以商震的作戰經驗判斷,就那槍響的位置離自己怎麼也得有一公里。
他抻著脖子向槍響的位置看去,而這時他便看到了爆炸後的閃光,同時便有那隱隱的爆炸聲入耳。
商震知道,那是手榴彈爆炸所產生的。
可是他並不認為那是段超嶽振武他們弄出來的動靜。
自己是給那幫傢伙打掩護才跑到這裡來的,他們要是再傻的乎的往臺兒莊北面跑,那自己豈不是白掩護了。
而且從時間上來看,也不大可能。
看來,今晚這臺兒莊北面可是不消停啊,那裡一定還有別的己方的軍隊。
要不自己再往那頭湊合湊合?再折騰下小鬼子?
雖然自己現在是在臺兒莊外自由的天地裡,可是早晚也得進臺兒莊去把自己那幾個人弄出來,還是珍惜自己現在自由的時光吧!
自己是不想打陣地戰,可冤有頭債有主,自己怨不得魯大虎,要怨也只能怨那些不殺就不會死的日本鬼子!
想到了這裡商震便動了,他一手拿著盒子炮一手拿著步槍站了起來,哈腰便往那槍響的方向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