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暗道:這當口出現的貴客還能有誰?王和勝找上門來了。也不知最後要怎麼收場。
明知道外面發生了影響自己命運的一幕;孟帥卻絲毫不能於涉;著急也是無用。鎮定了一下心神;心道:與其慌亂;還不如趁現在檢視一下形勢;以免以後不知所措。
但見主賓位子上只有一人;那是一個頭戴白玉冠的青年人;生的唇紅齒白;甚是俊俏;孟帥目光瞥見他腰間束的玉帶;暗道:這是皇家的制式;這小子是個王爺。賣相不錯;趕得上當初的昭王了。
再往下看;左首第一席;孟帥就倒抽了一口冷氣。但見席間端坐一名漢子;三十來歲年紀;英氣勃勃;目光炯炯;氣派番茄。
正是姜期。
孟帥不知是喜是憂;暗道:好吧;東家也到了;這倒巧了。到底是唐家的宴會;規格好高。
姜期自然是他這一邊的;必要時也可以作為逃脫的路徑;可是姜廷方不許他節外生枝;多跟姜期聯絡。若是這次要搭上姜期的線;一是計劃破壞;將來有些麻煩。二來豈不顯得他無能?
若非迫不得已;他真不想走這一步。
底下其他的貴客;他就不認得了;但看這些人各個氣派不凡;又能和姜期比肩;多半是其他上京的節度使或者他們的代表。尤其是能和姜期坐對面的那位身材高挑;俊眼修眉的女子;莫非是和姜廷方、唐旭齊名的“天下三傑”之一的益州都督馬雲非?
唐旭好大的氣魄;好大的膽子;竟敢一下子把這些人都宴請到了;好像皇帝還沒做到這一點吧?
他是什麼意思?
孟帥略一思忖;便即搖頭——這壓根不於他的屁事。隨即目光往中間兩名少年那兒看去。
那兩名少年都是勁裝結束;武家打扮;但掩飾不了兩人的俊秀之氣。兩人一個十七八歲;一個才十五六;都是少年年華;眉梢眼角透著熱血與驕傲。
孟帥乍一看還罷了;緊接著差點忘了手中捧著劍而去揉眼睛;使勁兒看了兩眼;心道:我去;還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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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隨風潛入夜
王和勝端坐在馬上;威風凜凜。在他前面;是一座雕樑畫棟;氣勢恢宏的豪宅。而他的身後;是黑壓壓計程車卒。
只聽三聲炮響;大門開啟;一堆堆全副武裝的兵丁從裡面出來;手中的制式刀槍明亮閃爍。
在甲士之後;唐旭身穿家常的便服;緩步而出;遙遙拱手道:“王兄;好久不見。今日不請自來;在老兄弟門口如此裝扮;真是好威風;好煞氣。”
王和勝一聽便覺得憋氣;這唐旭年紀比自己小十來歲;資歷更差得遠了。自己統帥三軍;為一方將帥時;他還在戍守邊疆;不過戍卒之流;如今竟也敢和自己平輩論交;簡直該死之極。
但細究起來;雙方都是外戚;他是國丈;自己是太國舅;若從皇家那裡論;平輩相稱也不算錯。再加上他今晚多少也有借重對方處;因此不便翻臉。
饒是如此;王和勝也譏刺道:“老夫威風煞氣;難道唐兄你的排場就小了麼?且不說你手下這些家丁;打扮的好似軍士。只說你這府邸;這高門大戶;比王侯府也不差分毫。”
唐旭暗自冷笑;若在皇權極盛的年代;這一句話就藏了好大的罪名;逾制就是大不敬;若有心人拿來做文章;抄家殺頭也是他。但如今是什麼年月?皇帝都維持架子不倒已經不錯;禮法什麼的;更是無從談起。
他只是笑道:“像王侯也是當然。這本來就是裕王府。裕王在封地被亂黨殺死;京中這處王府就空了下來;正好老夫來京;聖上就賜給我住了。我還琢磨;要不要把上面的綠琉璃瓦掀起;換上灰瓦。是聖上吩咐;一切都不必動;只管入住。這些規格;都是有聖旨特意加恩給我的;誰也說不出二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