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輕聲地,像是自言自語,說:“這玉佩很別緻。”
徐康策扭頭看賀林平,輕轉眼珠,悄悄上下打量賀林平,似企圖在他身上尋出一絲異樣,賀林平卻只是垂眼瞧著那半塊玉佩,面色無改,除卻雙頰被火光烘得有些泛紅,仍是恬淡的平靜。
“這玉佩還有半塊。”徐康策將手掌攤開,玉佩完全呈現在賀林平眼前,“那半塊本應在我愛人手中,但他不要了,把玉佩送還給我,離開了我。”
徐康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聽得賀林平卻是驚心動魄,心臟不由得緊縮成一團,竟生生湧出一股酸楚之感,賀林平暗啞著聲音,安慰徐康策說:“徐兄英勇孔武,一表人才又是俠肝義膽,定是那人眼界太窄,識不得徐兄這珠玉。”
“過錯在我。”徐康策收攏手掌,將玉佩重系回腰間,聲音堅定而虔誠,說,“我在等他,等他回來。”
賀林平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縮著肩,垂著頭,恨不能將自己團成球,這灼熱的火焰讓他渾身發燒,徐康策比火焰還灼熱的目光讓他幾乎都要燃燒。
“徐兄何必等待,這大千世界多的是更好的人……”賀林平咬著牙,擠出這句話,話未說完,徐康策卻是搖頭打斷了他。
“比他好的人自然是有的,但我認定了他便也就不改了。”徐康策閉了眼,有些頹然的聳肩,繼續說,“只能是他。”
說完,兩人間又是沉默。入秋的風攜著一絲涼意往衣衫中躥,也吹鼓得那火堆更旺,嘶嘶的火苗金蛇狂舞般的左右搖晃,一曲胡旋,分外肆意,卻也在這孤夜格外寂寥。
“一世一人,隋兄難道不是作此想?”徐康策打破沉默,他睜了雙眸,灼灼目光仍在,盯著賀林平絲毫不放鬆。
賀林平輕輕搖頭,站起身來,退了兩步,離火光遠些,微側著頭,將面目掩蓋在夜色中。
“我只願那人安好。其餘的,若能實現,自是好的,若不能,也不勉強。”賀林平輕聲說,聲音隨著風聲飄向徐康策,聽起來縹緲得就如九天之上的梵音。
徐康策還待再問,卻得的賀林平往遠處走的腳步聲和依舊輕聲的話語,“徐兄的侍從過來了,應是帳篷搭好了,徐兄還是早些休息,更深露重,於養傷也不好。”
跟上賀林平的腳步,徐康策也往紮營處走。
徐康策落後賀林平兩步,盯著賀林平的背影,這背影與他腦海中賀林平的身影重疊,一樣的筆挺,似不屈的蒼柏,只不過略瘦削了些,單薄得似乘著疾風就可扶搖天上。
寶棋舉著火把,迎向徐康策同賀林平的方向,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賀林平,被腳下的石塊絆得一個蹴咧,險些摔倒地上。
向徐康策行過禮,寶棋替二人照著路,他前行一步,賀林平同徐康策並肩走在他身後,寶棋傾斜半個身子,同徐康策報告:“一切都按昨日樣式扎得營帳,多搭了兩間略小的,一間給隋公子準備的,一間給珠兒姑娘。公子看這樣如何?”
見徐康策微微點頭,寶棋又走到賀林平身前,側身同他講話:“隋公子今夜就委屈些,這帳篷住起來怕是比不得客棧舒服,多擔待了,明日還請隋公子再給我家公子瞧瞧傷口。”
賀林平俯身行禮,忙道:“還要多謝徐公子的救命之恩,能有用得上隋某的地方就好。”
幾人說話間就到了營帳前,安排給賀林平的那間帳篷正巧就在徐康策的主帳旁。寶棋領著賀林平在帳篷中看過一圈,又略囑託了幾句,反身出了營帳,同徐康策一起進了主營帳。
寶棋伺候著徐康策一邊換衣,一邊說:“方管家來信,說陽邑府事態有些進展,還在繼續探查,等著聖上回京再行彙報。蘇大人發了急報,催聖上緊著返京。”
徐康策略一點頭,表示明白,寶棋又問:“那聖上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