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唯獨裴觀嶽盯著白骨,神色平靜。
只有他知道,這?根本不是郭勤威的頭顱,只是他尋了?個與郭勤威身材相?仿的囚犯,用鐵胎弓將其頭顱割下,又令仵作將其做成?白骨模樣,放入車隊箱籠之中,這?招偷天換日,就?是為了?置崔珣於死地。
所以他並未感傷,只是眯著眼睛,看?著大理寺最有經驗的仵作檢驗,反正仵作他事先也買通了?,只等仵作說出早已安排好?的話,那?崔珣就?在劫難逃了?。
但是仵作檢驗的時候,臉色卻陡然?變了?,他望著裴觀嶽方向,連嘴唇都在哆嗦,裴觀嶽心道不好?,難道這?仵作驗出頭顱主人並非死於六年前,又見到太后和聖人親臨,驚懼之下,想臨陣變卦嗎?
但此時此刻,焉能變卦?
裴觀嶽抬眸,目光森冷,瞪了?眼那?仵作,仵作一個激靈,也明白裴觀嶽的意思,他戰戰兢兢道:“稟太后,稟聖人,這?頭顱,的確是六年前的,頸椎切口,也與崔少卿鐵胎弓弓弦,對?比一致。”
此話一出,堂上的崔頌清勃然?大怒,看?向崔珣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厭惡,盧淮神情也變的鄙夷起來:“崔珣,郭勤威的頭顱,在突厥,而鐵胎弓,在長安,如若不是你?六年前用弓弦殺死郭勤威,那?這?遠在突厥的頭顱切口,如何和你?弓弦對?比一致?事到如今,你?認不認罪?”
崔珣很簡單說了?兩個字:“不認。”
“證據確鑿,你?還不認罪?”
崔珣只是瞥了?眼放在條桌上的白骨,說道:“這?頭顱,不是郭帥的。”
盧淮愣了?愣:“你?從哪看?出這?不是郭勤威的頭顱?”
“這?是一個女子的頭顱。”崔珣笑了?聲:“仵作,沒?看?出來嗎?”
他說道:“男子顱骨骨板厚重,女子輕薄,男子額骨呈傾斜狀,女子呈陡直狀,這?種最基礎的學問?,仵作,看?不出來嗎?”
眾人眼神都看?向大理寺仵作,盧淮更是驚怒:“林三!他說的是真是假?”
仵作害怕到雙腿顫抖,他撲通一聲跪下,哀求道:“少卿饒命,少卿饒命……”
盧淮咬牙:“叫張二郎過來,驗!”
-
驗的結果,這?的確是一個女子的頭顱。
所以,這?白骨,無論?切口如何,都根本不可能是郭勤威的頭顱。
裴觀嶽已經面如死灰,他完全想不通,他明明是將一個弓弦割下的男子頭顱放入箱籠之中,為何會變成?女子頭顱?
但如今形勢,由不得他再?細想這?個問?題。
他馬上道:“郭勤威的頭顱,怎麼會變成?女子頭顱?崔珣,定然?是你?著人換了?。”
崔珣望著他,眸中譏嘲神色讓裴觀嶽心驚肉跳,他徐徐道:“裴尚書,你?是不是忘了??我這?一個月都被囚於府中,由大理寺看?管,試問?,我如何命人更換?倒不如說,是有人想陷害於我,途中調換,但他卻百密一疏,換了?一個女子頭顱。”
裴觀嶽咬牙:“你?崔珣本領通天,手下暗探上千,你?想換頭顱,還不是輕而易舉?”
崔珣輕笑一聲:“我手下暗探,的確掛心我的安危,他們怕有人害我,於是在押運隊伍從突厥出發的時候,就?一路跟蹤,行至飛雲驛的時候,倒真讓他們發現一樁謀劃。”
>br />
他看?著裴觀嶽慘白麵色,一字一句道:“四月二十日夜,寅時,飛雲驛驛丞歐陽彥,懷抱木盒,進入擺放頭顱的庫房之中,而負責看?守的馮虎、韓林二人,卻並未阻止,試問?歐陽彥懷中木盒,到底是何物?而馮虎韓林二人,又為何視若無睹?飛雲驛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