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阿弟辯解,她說阿弟不會出?賣國家,可誰能想到,她那麼信任的阿弟,真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呢?
他還故意?指使三?司,用女人?刑具羞辱崔珣,他是皇帝啊,他可以殺了崔珣,但他不能這樣羞辱他,他這樣,配做皇帝嗎?他連個人?都不配做了!
李楹咬著唇,心中又是悲憤,又是失望,她腳步越來越慢,她都不敢去見崔珣,一方?面,是怕看到他的傷勢,一方?面,是羞愧於她一母同胞的弟弟禽獸所為。
她步履放緩,但當走到崔珣囚室外?時,她又不自?覺加快腳步,飛奔過去,身軀穿過鐵鏈鎖住的牢門,來到囚室之內。
剛一踏進囚室,裡面的情景就讓她眼前一黑,只見崔珣昏迷著蜷在冰冷的地上,囚衣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上面佈滿斑斑血跡,十根手指更是皮肉脫落,隱約能看到斷裂的白骨,李楹只覺心如刀絞,她強撐著身子,挪到崔珣面前,然後就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淚水簌簌而下,她顫抖著手,去撫摸崔珣血肉模糊的手指,她曾經最喜歡躺在他腿上,拉過他的手,把玩他的手指,他還問手指有什麼好玩的,她笑吟吟說:“因?為你手指,長得好看”。
可是,那般好看的手指,能寫得出?行草,能吹得了竹笛,能折得了草螞蚱的手指,卻全毀了,被?她的阿弟毀了。
她心中痛不可言,喉嚨哽咽出?聲?,淚珠更是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落下,一滴眼淚不小心砸到他的傷口上,生生將他痛醒。
崔珣昏昏沉沉,他費力睜開眼睛:“明?月……珠?”
李楹哭得更厲害了:“是我……是我……”
見她哭成這樣,他下意?識的,就想抬起手,去撫去她的淚水,但剛一抬手,就是劇痛襲來,任憑他如何咬牙忍痛,可額上的涔涔汗珠,還是洩露了他的疼痛。
李楹哭著說:“你不要?動?……”
崔珣盯著她,忽長長嘆了口氣,他聲?音嘶啞道:“明?月珠,你為什麼……要?回來呢?”
李楹抽泣著:“我為什麼不能回來?我還要?問你,為什麼要?送我去枉死城?”
為什麼要?送她去枉死城?
因?為不想出?現今日的局面。
他根本?捨不得看到她的眼淚。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強行撐著身子,想爬起來,但剛一動?,就牽動?傷口,他疼到皺起眉頭,李楹見狀,忙幫忙扶起他,靠在牆上,崔珣微微喘息著,他閉目道:“明?月珠,你走吧,不管去哪裡都好,只要?不在這裡……”
李楹咬唇,聲?音帶著哭腔:“崔珣,你怎麼到現在,還要?趕我走?”
他身上傷口太多,她想去抱他,可根本?不敢抱,她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委屈,抽抽噎噎說著:“我不走,你怎麼趕我,我都不走。”
許是她哭得太過傷心,崔珣眼眶也漸漸溼潤,他喃喃道:“明?月珠,你怎麼就這般傻呢?我擊登聞鼓,告了聖人?和太后,是註定?活不成了,你何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