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寅看著曲曼兒挽著林清也的手,眉眼微垂。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做出了決定。
這件事情,目前看來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太子為妙……
離開了公主府後,曲曼兒並未急著回太子府。
“秋晴,你先回府吧,我想和素月再逛逛。”
秋晴雖然感到疑惑,但還是聽從了曲曼兒的吩咐。
為了避人眼目,曲曼兒同素月在一處裁衣鋪換了一身衣裳,隨後又在客棧租借了兩匹馬,接著便匆匆趕往慈光寺。
門口正在灑掃的僧人一看到是曲曼兒來了,便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掃帚,然後帶她來到了一處佛堂。
曲曼兒推開那扇門,便看到一名穿著素衣的婦人正端坐在蒲團上。
“姨母……”曲曼兒對那位婦人喊道。
“你來啦……”那名婦人一聽是曲曼兒的聲音,便放下了合十的手,睜開了眼睛,緩緩道。
佛堂中一片寂靜,唯有那名婦人手中的佛珠在“簌簌”作響。
曲曼兒安靜地跪坐在那名婦人的身後,垂頭不語。
“啪——”佛珠碰撞的聲音終於停下,曲曼兒聽到了衣服的摩挲聲,隨後便看到自己的眼前被一片陰影籠罩住。
緊接著,一雙冰涼的手便託著她的臂膀,將她扶起。
眼前的婦人用木簪挽了一個極為簡單的髮髻,但依舊難掩她的風采。歲月在她的臉上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唯有那雙眼睛透露出些許滄桑。
這名婦人正是婉貴妃,林知鶴的生母。
自從林知鶴叛國,婉貴妃便主動要求來這慈安寺禮佛誦經替他贖罪。
“難為你每隔一段日子便要來這山上看看我。”那雙眼睛看向曲曼兒時多出了幾分慈愛之意。
“這是我應當做的。”
“他們有給你傳信嗎?”
曲曼兒的身體陡然一僵,抿唇不語。
察覺到眼前人身體的變化,婉貴妃輕嘆一口氣。
“罷了……罷了……”像是想到了什麼,婉貴妃的眼睛中平添一抹愁緒。
“最近皇城中的事情我多少也瞭解到了一些……平白鬧出來這麼多條人命,屬實是過分了些……”婉貴妃的語氣陡然一凜,那雙看似帶著笑意的眼睛中彷彿深藏著一把劍。
“是,姨母……”
“但你既然有你自己的選擇,我也不好阻止你的意願……”婉貴妃轉頭看向站在她身側的曲曼兒,聲音逐漸放緩,多出了幾分無奈感。
她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曲曼兒都不會聽進去的。
她的這個好外甥女,看似人畜無害,溫婉可人,但實則卻是一頭極有主見的狼,誰也無法掌控。
看著門前那棵綠意盎然的菩提樹,婉貴妃的思緒逐漸飄遠,她喃喃道:“我終究是後悔了……”
曲曼兒陪婉貴妃待了一段時間後,便又快馬加鞭趕回了皇城。
她同素月換回原來的衣裳後,又隨意在街道上採買了些東西,這才回太子府。
按理來說,這個點太子應當還在書房內處理公務。
所以當曲曼兒看見坐在她房內的林景初時,心裡一驚。
但很快,她又換上了那副笑意嫣然的模樣,款款走向了林景初,為他倒了一杯茶。
“殿下等了多長時間了?”
林景初翻看著手中的書道:“無礙,我也才剛到你這來……”
“你今日怎麼回的這麼晚?”林景初看著在水面上打著轉的茶葉,眼眸微垂,讓人看不清神色。
“我帶人去清也府上為她準備婚服……”
“這婚服禮部自然會有人著手操辦,你也不必費太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