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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柳乘風起來的時候,溫晨曦已是起了個大早,這時候外頭的天色朦朧,溫晨曦今日要陪著老太君去還香,起來的時候不敢打攪柳乘風,先是叫廚房那邊準備好了粥水、糕點,等柳乘風醒來時,便親自端了來。…;
“夫君今日要進宮?原本我還想著夫君索性也去寺裡一趟,據說今個兒正好是廟會,很是熱鬧呢,還說那天一道的*師也要去,連皇后娘娘的弟弟壽寧侯和建昌伯也要去那兒為天一道弘法,特地叫人在最醒目的位置設了五丈高的高臺,還有就是北通州那邊也來了個高僧,京中不少人都想去看看這高僧到底是什麼模樣的。”
柳乘風不禁笑起來,道:“天一道不是道士嗎?,怎麼和和尚廝混在一起?這倒是奇了。”
溫晨曦怕柳乘風亂說話,得罪了天尊和佛祖,便肅然道:“夫君不可胡說,無論是佛是道,修為到了一定地步,都是殊路同歸,又有什麼分別?”
柳乘風心裡不由地笑了,自家的這個妻子倒是頗有幾分寫仙俠小說的潛質,若是在後世,說不準能寫出一本佛本是道來。
只是這些東西,柳乘風也不懂,對那什麼天一道,他更沒多少興致,高僧什麼的,他暫時也沒有上西天的打算,便打了個哈哈,道:“到時候那兒人多,到府裡多挑幾個身強體健的人去,也好照應著,實在不成,我乾脆叫人到百戶所調幾個校尉跟著。”
溫晨曦搖頭道:“這倒是不必,老太君是隨同汾陽侯的夫人一道去的,兩家的僕役不少,再多反而擁擠了,夫君放心就是。”
柳乘風看了看時間,這時候多半宮門已經開了,便笑呵呵地道:“既然如此,那為夫這就進宮去了。”
柳乘風換了衣衫,由溫晨曦送著出去,心裡卻在想:這天一道看來很不甘寂寞啊,至於那什麼高僧不知又是什麼來頭?
清晨的曙光已是自烏壓壓的陰霾中嶄露出一絲暖色的光暈,整個天空浮出魚肚白,柳乘風騎著馬到了午門這邊,片刻之後,便有太監前來接引,這太監見了柳乘風,並不敢和他打話,臉上帶著幾分戒備,柳乘風倒是問了他幾句話,他只是吱吱嗚嗚地答了。
到了正心殿,此時皇上已去早朝,便叫柳乘風先到這兒等著,那小太監給柳乘風端了一盞茶來,柳乘風一邊將熱茶吹冷,突然道:“公公叫什麼名字?”
這太監遲疑了一下,還是答道:“奴婢胡海。”
“胡亥?”柳乘風不由笑了,道:“你這名兒還真犯了忌諱,難怪現在還是個雜役,你想想看,若是皇上知道身邊有這麼個人的名兒,還不讓你有多遠滾多遠去嗎?晦氣啊……”
這胡海不禁無語,心裡說,我招誰惹誰了?取個名字還要被你取笑?不過柳乘風的話倒也有些道理,難怪自己在這宮裡撲騰了十幾年還是這麼個樣子,連去書房讀書的機會都沒有。
在明朝的內廷,專設了給太監讀書的場所,初衷自然是讓一部分太監讀書識字,將來可以補充進各監各司去處理公文甚至是批紅奏書,畢竟皇帝老子很忙,要玩女人,還要玩藝術,偶爾還要研究研究修仙什麼的,日理萬機。像弘治皇帝這種的實在少見得很。因此能進書房讀書的太監,大部分的前程都是很看好的,若是沒有讀書的機會,只怕一輩子也就是個雜役了。
這胡海忍不住問:“那奴婢該改個什麼名兒好?”
柳乘風見他來了興頭,索性無事也就打起了精神,用手指的指節敲著桌几,沉吟片刻,道:“有了,叫胡塗,咱們皇上是什麼人?最愛的是儒道經典,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難得糊塗,你改了這名兒,皇上一聽,咦,這傢伙很難得嘛,難得來了個糊塗,不成,這樣的人有前途,怎麼著也得放在身邊伺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