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們沒有理由為她開脫。
她必須死。
那是悟空第一次對殺生產生動搖：“師父，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是因為聽信了我們，說有辦法後天成為靈獸血脈者，她才會四處尋找辦法，聽信各種民間偏方，最終走向這條歪路。”
悟淨說道：“大師兄，我們是出於好心。如果我們不去欺騙她，她上一次就已經喪失了生存下去的動力。”
悟空腦袋湊到了悟淨跟前，瞪著他道：“她有生存下去的動力，然後呢？她為了成為靈獸血脈者做了什麼？她又經歷了什麼？
是我們所謂的善意的謊言逼瘋了她！也是我們的謊言，害死了這三十九名血脈者！對了，還有她自己的孩子，加起來是四十條人命啊！”
玄奘嘆息道：“一念善意，結成惡果。我們自以為能救人一命，結果造成了更大的罪孽。
可是我們要因為個例而否定全部嗎？
因為我們救了惡人，惡人殺生，所生業障應該歸於我們嗎？我們就要因此改變自身觀念，去迷信什麼尊重他人命運，不再去管他人的死活嗎？
我們這一路走來，接受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委託，我們打殺了惡人，難道不是拯救了附近村民的性命，救下更多人嗎？
還是你要斤斤計較的跟蹤每一個所救之人，看看他們最終會為惡還是為善？
要因為眼前發生的個例，直接全盤否定我們過往所行之善事？”
悟能看了眼大師兄，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又鑽牛角尖了。
而大師兄一旦有事情想不通，他就會擺爛不戰鬥。
三師弟悟淨能不動手就絕不會動手，路上遇到的麻煩事就得自己往前頂。
必須得解開大師兄的心結！
悟能趕緊問道：“師父，那我們該如何看待這件事？”
玄奘沉思良久，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咦？這句話是這麼用的嗎？”悟能隱約覺得不對。
“愚徒啊！道理是一樣的！我們只管幹好事，未來和結果我們又無法預測，怎麼知道一定能導向好的結局呢？
我們心裡暢快就是了！患得患失，瞻前顧後，只會自討苦吃，陷入不能為、不敢為的境地，何苦呢？
這次錯了，下次，同樣的做法不同的人，結果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我們沒有做錯，只是缺乏對骷髏姑娘的瞭解，做得還不夠。
下次吸取教訓，儘可能做得完善一點就是了。”
“如果繼續好心辦壞事呢？”悟空追問道。
玄奘一臉理所當然的道：“那就繼續吸取教訓，沒聽過一句話嗎？失敗是成功之母！”
“師父......有時候我覺得你是我們中最沒心沒肺的一個。可是你又勸導我們要向善，做好事，真不懂你。”
“你們呢？你們倆也不懂嗎？”
玄奘看向悟能和悟淨。
兩妖默契的連連搖頭。
“唉......真蠢啊！為師怎麼教出你們三個蠢徒弟，小白龍你說！”玄奘突然點了一直裝路人甲的小白龍。
玄奘不說，三妖都快忘記了那匹白馬，其實是他們的四師弟。
小白龍無奈的開口道：“大家都沒錯，只是所站角度不同。
你們作為個人，站在自己的角度出發。
相比於做好事贏來的名聲，以及對自我價值的認同，你們更擔憂因做錯事而帶來的心理負擔。
更願意追求無功無過，什麼都不做就不會有錯。
但你們師父......”
玄奘拍了拍小白龍的腦袋，擠眉弄眼道：“誰師父？”
“我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