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望著裴泓的眼神流露出了此前未有過的仇恨。
“我會讓淮安侯府的人來和你談一談。”
裴泓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頓了頓,才說下去:“我也不想傷害他們,小笙,聽話。”
等裴泓離開的時候,鍾宴笙的臉色還是很難看的。
蕭聞瀾寬慰鍾宴笙,拍拍胸脯:“我哥肯定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大不了明兒本少英勇就義,先做幾日稻草人,穩他們一下……”
鍾宴笙哭笑不得:“不用你當稻草人,也不用你吊死啦!”
鍾宴笙和蕭聞瀾在屋裡待了會兒,裴泓說的“淮安侯府的人”就出現了。
是鍾思渡。
見到鍾思渡,鍾宴笙的心情複雜極了:“所以當初找上你,告訴你你的身份的人,果然是景王嗎?”
鍾思渡看上去又憔悴了不少,跨進屋裡,“嗯”了一聲。
鍾宴笙沉默了下:“囚瀾先生,你聽令景王,冒險在德王身邊做幕僚時,就沒有考慮過父親母親嗎?還是說,你不僅恨著我,連父親母親也恨?”
鍾思渡已經維持不住素日的溫文爾雅貴公子模樣了,疲憊地揉了下太陽穴:“我當時,已經不得不聽他命令了。”
若不是因著鍾宴笙,跟著景王,成就大業,成為從龍之臣,是鍾思渡一開始的想法。
然後他後悔了。
可是賊船上到半途,哪有想下就能下的道理。
從一開始,他就成了景王捏在手上的棋子。
鍾宴笙輕輕道:“所以,你沒有把求援信發去太原。”
外面都是監聽的安王景王的親衛,鍾思渡看看鐘宴笙,突然低頭在指尖一咬,看得蕭聞瀾嘶了下。
鍾思渡眉毛都沒抖一下,站在桌邊,一邊迅速地畫起線條,一邊語氣毫無波瀾地道:“你回京當日,來淮安侯府找我時,景王的人就在屋外聽著。無論你相不相信,我當時的確是想幫你的。”
鍾宴笙盯著桌上逐漸用血畫出的錯綜複雜的線條,心口怦怦亂跳起來,蕭聞瀾更是捂著嘴沒敢出聲。
指尖的血不再溢位了,鍾思渡就又咬了一口,看得蕭聞瀾痛苦地閉上了眼。
鍾宴笙:“可你還是認了景王作主。”
“……景王比你聰明。”
鍾思渡畫完最後一筆,又在旁邊寫了幾個字,語氣冷冷淡淡的:“我很討厭你這樣的蠢貨,一點也不想當你的哥哥。”
鍾宴笙盯著他看了半晌,“啪”地也給了他一巴掌。
被他打了一下,
鍾思渡卻彷彿贖罪成功了般,微微吐出口氣,很平靜地摸了摸臉:“你也不想連累父親母親,那就交出景王和安王想要的東西吧。()”
話畢,鍾思渡指尖帶著淡淡血腥氣,在鍾宴笙毛茸茸的腦袋上輕輕按了下。
鍾宴笙的頭髮蓬鬆,看上去就很柔軟,他想摸很久了。
輕促地摸了一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倆人關係不好很正常,屋外的人見到鍾思渡頂著巴掌印走出來,再想想前兩天景王臉上的巴掌印,臉色均古怪了一下。
鍾宴笙沒有浪費鍾思渡的心血,一點一點將簡化了許多、卻仍是錯綜複雜的線路記下,看到最後時,是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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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聞瀾就看懂了這幾個字,興奮地簡直要叫出來了,鍾宴笙眼疾手快往他嘴裡塞了半個冷饅頭,才把他的嘴堵住。
雖然他也很高興。
他反反覆覆看了會兒那幾個字,心裡湧出了莫大的喜悅和希望。
哥哥果然發現京城的局勢不對,趕過